贺子铭因为此前在长生子手里吃了一记暗亏,现在见其现身,立刻戒备起来。李观棋也回身拱手道:“道长谬赞了。在下不过区区一凡人,道长才是道德高深之人,今日有缘幸会,还望不吝赐教!”

“无量天尊。”长生子又念了声道号,目光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才缓缓道:“公子与贫道确属有缘,今日一见,令贫道顿生好些感慨。实没想到,贫道居此四十载,竟于今日得见旧人后裔。”

长生子这段话的李观棋等人莫名其妙,听他那口气好似是认得李观棋的祖上,那岂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了李观棋的身份?但是他却又称李观棋为公子,实在让人有儿摸不着头脑。

贺子铭本身便对长生子有着一肚子的火,现在见他又故弄玄虚,更加忍耐不住,趋前一步道:“道士,有事事,莫要装神弄鬼,你跟哪个曾是旧人,在此胡乱冒充长辈。”

长生子并不生气,而是轻轻一笑,冲贺子铭道:“在这位公子面前,贫道自是不敢妄称前辈。但是对于你,贫道却还是有资格叫你一声晚辈子的。”

贺子铭闻言,眉毛一竖,又踏前一步,道:“是吗?还未请教道士的俗家姓名,长生子这个名号,请恕在下实在没有听过。”

长生子并不介意贺子铭的步步紧逼,而是自顾微笑着道:“令师木清风先生可还健在?当年他给我做过侍卫!”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却顿时将贺子铭镇在了当场,他自出道以来,凭着师传绝学,从未遇到过对手,不自觉间也萌生出了一定的自大。可是,面前的这位老道士仅仅是和自己手指互碰了一下,便已知道自己的武功师承,而且听他所言,自己的师父竟然还曾经是他的下属。

李观棋一看贺子铭面上的表情便知道长生子所言非虚,当下对这个老道士更是刮目相看,竟深施一礼,道:“请道长赐教!”

长生子转过身来,凝视了李观棋一番,才轻抚长须,道:“前尘往事已成空,慨然回首已百年。过去的事情,贫道本已不欲再提……可今日见公子英姿焕发,不禁想起令祖当年风采,恍如昨日啊!”

这段话一出来,在场的谁也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了,长生子摆明了是他已经清楚李观棋的身份了。但是李观棋仍不死心,强自镇定道:“不知道长是何时与家祖相识?”

长生子喟然叹道:“贫道与令祖并不是朋友,只不过四十年前,倒也打过不少的交道。”见李观棋面上疑惑的表情愈加明显,又接着道:“贫道俗家复姓上官。”

赵普在旁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个老道士的身份,但是苦无头绪,现在听他俗家复姓上官,脑中仿佛像被闪电击中,浑身一颤,已是想到了长生子的身份。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急忙上前用身体护住李观棋,同时冲贺子铭叫道:“云旌,快快护驾!他是前朝余孽上官复兴!”

贺子铭闻言左臂一横,右手已将腾龙剑拔出,但是长生子却依旧洒脱地笑着,并不做其他动作。

李观棋轻轻拨开赵普,冲贺子铭道:“云旌,将剑收了。道长如有意加害于朕,又何必等到现在?”长生子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他也就没了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长生子也稽首道:“公子神烛高照,无愧于这天下之主,请室内坐片刻,贫道有几句话要。”

李观棋头道:“你们在外候着,道长请!”

赵普和贺子铭二人齐声阻拦,但是李观棋边向前走去,边摆手道:“这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