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白一口气奔出灵山,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

到后来她才想起来隐藏气息,摆脱了盛怒中的少年。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小犬那么生气的样子。

身处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她脑袋像瘫了似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这么些年,她习惯了握着那颗内丹求得心头一份安宁,不料却摸了个空。

她陡然变了脸色,不知道东西是在哪里丢失的,心里头像被踏过的泥泞,变得混乱不堪。

她顾不上避开那少年,折身原路返回,在她这两天经过的地方细细寻找着。

那东西没什么用,如果掉在哪里,应该不会有人要。

她一路寻回雪峰山,又碰上了星云。

星云看她脸色惨白,上前询问:“白姐姐,你怎么了?”

朝辞白呆呆的问:“你有没有捡到一颗珠子,这么大,是个没用的内丹……”

她说了一半就没说了,望向星云身后双眼满是血丝的少年。

少年脖子上挂着的,正是她寻找的东西。

她推开星云冲过去,小犬看她朝自己冲过来,心下一软:“师父……”

脖子上忽然一痛,那颗昨夜里他私自从她身上取下来的珠子被她拽走,小犬愣了愣,就见她像松了一口气,双手紧握着那东西软软朝地面倒去。

小犬下意识将人揽住,但神情呆呆的,盯着朝辞白的双手。

星云看他神情不对,本来想问的话生生吞了回去,明智的离开了。

小犬把人抱回茅屋,看她握着珠子的指骨因为过于用力而泛了白, 他试图把珠子取出来,但怎么都掰不开她的手。

他坐在床边,撑着额角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禁想起刚才她紧张的模样,心里涌上一抹不痛快。

师父,这颗珠子,比我还重要吗?

朝辞白这一觉睡的挺长,一睁开眼她受惊般坐起,下意识去看手里的珠子,松了口气。

这一系列动作落到一旁蜷趴着的狐狸眼中,小犬心道,那珠子,果然比他要重要。

意识到这一点,他垂下眼,连耳朵都耷了下去。

朝辞白把珠子系回脖子上,正要找那个敢私自拿她东西的少年的麻烦,一垂眸,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狐狸。

她顿时气笑了,“知道自己犯了错,怕我找你麻烦,就变成这副样子博取同情是么?”

小狐狸不理她,把脑袋埋进双爪间。

朝辞白揪住它耳朵,斥责道:“谁教你不经我同意就拿我东西的?”

小犬任她扯着耳朵,愣是不吭一声。

朝辞白发了一顿火,但小犬就是趴着一动不动,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一副听不见的反应。

朝辞白:“……”

她瞪了他半晌,随即想起两天前发生的事情,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恼怒之中顺手推了狐狸一把:“为师在跟你说话!”

她这一推用的力道大了点,平常也不是没推过,小狐狸每次都抱着她的胳膊过来撒娇。但这次,小犬像只死狐狸似的,被她这么一堆就跌下床,咚的一声把朝辞白吓得不轻。

她忙去察看,发现他摔成了四肢大张的势态,也懒得动,闭着眼睛光喘气不出声。

朝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