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入大唐朝以来,气候正在以不易察觉的速度,慢慢起着变化。

北方茫茫大草原从年前入冬时就多风雪,到了寒冬腊月竟起了白宰,牛羊损失严重。自家饭不够吃,当然就要开抢,于是占据中原沃土的唐王朝,就成了游牧民族眼中的肥肉。

“哈哈,兄弟们挥挥鞭子,前面就是汉家小子的地方,草谷要多少有多少!”

”噢!噢!”

魁梧雄壮的草原汉子,骑在飞驰的骏马上,意气风发。朴实又极具煽动性的喊话,得到后面狼群一样,手持弯刀的部族勇士们的应和。

长生天是何其眷顾那群汉家小子,竟将全天下最肥沃的土地分给他们!不过是群食草的绵羊,偶尔几只长出了羚羊犄角,也应该匍匐在狼群子孙的后代脚下!

眼看骑着赤红马的壮汉带着几百人的大队越跑越快,斜刺里又打马追上一个身穿铠甲之人。

“小汗还是慢些,斥候还未来报,不易操之过急啊。”

寒风凛冽,将劝说的话语吹的破碎。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仰天狂笑,雄壮汉子马速未减,斜眼瞟了一下来人,讽刺地说到:

”答刺罕,做了几天汉人的俘虏,草原话也不会说了吗。答刺罕是被那什么薛万彻给吓了破胆子吧,要不是你们这些胆子比老鼠还小的废物,可汗怎么会被人从定襄赶到此地!三年前,渭水河畔的荣光都让你们败尽了!”

“哈哈,兄弟们快快跟上!前面有说不尽的女人,数不尽的财宝,数不尽的食物,数不尽的奴隶!”

“哈哈,前面的一切都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财富,兄弟们快跑起——”

“嗖——”

伴随破空之声而来的是一支寒光闪闪的利箭,直奔壮汉前胸而来!

这壮汉人虽粗鲁,却有几分真本事,一个闪身斜挂在奔马一侧,轻松躲过了要命一箭。

然而,

伴随着“呜呜”的号角,铺天盖地的□□齐发而至。

“是大唐府兵!”

“大唐府兵来了!”

四周原本寂静的树林里,猛地冲出队队骑兵,一杆杆黑色的战旗突地拔地而起,斗大的唐字似乎要将这片雪地映红。

张小四跟着前面的骑兵,连发三轮□□,随即举起一丈多长的陌刀,激动地冲向了敌人的阵营。

连续辗转待命数月之久,终于在这里遭遇到了真正的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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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超一连做了几天的生意,才回到家中。不放心二蛋一人,就把他托付到了童大壮家。

年前给童家东西两屋都盘了炕,比原本的竹床大了好多。但二蛋过了年按苟超的说法就已经7岁,所谓“男女7岁不同席”,就不好让他跟虎妞同睡,结果他倒和童大壮夫妻住到一块儿,小石头只好跟着阿姊。

赵家那个泥坯房是贞观三年新到石河子这群人中最高大宽敞的,屋里的火炕也就够大。但年后接的活计往往还要带着许多菜蔬,且办事人家多用陶釜,冬日里受热缓慢做菜费事,苟超出去接活时干脆就赶着牛车,把那口大黑锅和瓶瓶罐罐的调料与蔬菜一道带上。

这样一来,家里的灶上没东西密封,二蛋也就只好住到别家去。

好在石河子民风淳朴,且永宁县对偷盗之事处罚极其严厉,真是夜不闭户都不丢东西。

自从混上了有车一族,黑脸就跟着连续忙活,反倒是显得大黄愈发地轻松自在。作为一头公牛,整日里让母牛外出做活,自己却休闲在家,苟超表示可不能给它惯出臭毛病。

只是黑脸有铁屑神器,走在冻得坚硬的土地和山间石子路上,不怕伤到蹄子,而大黄,还一直没来得及为它定做。

刚进村里,就有耳报神对他喊,

”赵大郎,前天有人来找啦!“

这是小一点的调皮孩子,见长辈们都这么叫他,就随着胡乱喊。

”嗯哪,前天有人来找赵阿兄。“

这是大点的孩子,对着父母口里常常提到、神化了的榜样,有着足够的尊重。

苟超怀中的布袋里,有从办席人家带回来的的炸鱼丸,见他们在牛车左右转圈,就拿出来,一人给分了一颗。

”这是炸鱼丸,尝尝弹不弹牙。“

转而才对着前面院子里冲他微笑的大婶打招呼。

”婶子,又有人来找我了?“

都不用回家,住在村口的几户人家一般都知道有谁来找过他,经过一阵子的适应,苟超干脆就问他们,反正不问过会儿他们也是要主动告知的。

“可不,大郎可是了不得了,县尊亲自派家丁来寻大郎呢,呦呵,大郎是没看到那匹俊俏的大马,比张四郎骑回来的还好呐!”

“县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