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睿太兴奋了, 这会儿也没有计较陈今风推自己。

她情绪恢复了些,忙不迭的把这束花的含义告诉了所有人, 还把和夏初怎么认识的几句话简单说了下。

一群人这才恍然大悟。

“看不出你大师啊, 不管怎么样, 能让一个纯爷们热泪盈眶, 牛大发了。”

“佩服。”

“你是我偶像啊。”

一群人嘴下不留情的打趣。

余睿笑骂道:“滚!你们懂什么啊!”

这些人现在也都考虑要不和夏初交换个联系方式?

送花的场合以后总会有的,能做到这么用心的却也没见过, 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效果。

还真的挺有才的。

夏初的视线越过人,停留在站在最后面的杜审言身上。

室内温度很高,那人脱了外套,灰色上衣, 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仿佛珠玉沉在溪水间。

杜审言也注意到对夏初视线, 对人笑了下, 算是礼貌性打过招呼。

夏初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她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所以才可以看起来, 表面那么不动声色。

陈今风也注意到了夏初视线,回头就看到了杜审言,倒是没多想,开口又和人说:“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你。”

一群人更意外,没想到?听起来你们挺熟?

余睿说:“夏初在喝茶工作,陈今风你不会是买奶茶认识的?看到小姑娘漂亮记挂上了。”

她曾经在陈今风的动态里, 看到过对方发过喝茶的照片,特立独行的人,难得跟风了一把。

陈今风看了人一眼,“我和你不一样。”顿了下又说,“谁说她是喝茶的职工?”

余睿一脸意外,说:“不是职员,那还是老板?”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不然哪能和她那天下午聊那么久。

她有些痛心疾首,陈今风居然比自己知道还多。

几个人都很意外,因为那家店真的太火了!连着他们朋友,也各种发喝茶炫耀的照片。

陆烁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阿风问我认不认识茶商,催命一样,让赶快确认靠谱把联系方式给他,原来啊。”

“原来是这样啊。”

“我懂了。”

陈今风皱了下眉,“你就话多。”

夏初看了眼陈今风,倒是有些意外,这些对方没和她说过。

她笑了下说:“那谢谢你们帮我的忙,我是职员,也是股东之一,我是业余插花,不过你们真来找我,我也可以试一试。”

“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喝茶,我们刚才还说起这家店,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

想了下,要是把和老板的照片发给朋友炫耀,是不是比发奶茶,逼格要更高?

不过老板这么年轻漂亮,别人也会认为是瞎扯淡吧。

杜审言也很意外,刚刚听他们说,那家店的老板,给他的印象应该是个深谙市场的老手。

反正很难和眼前的人划上等号。

“好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坐下说话。”捧着花的余睿,终于想起了都还在门口。

这些家伙对夏初的好奇心有些太重了,幸好没有吓到人。

所有人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陆烁倒了杯就给夏初,“小老板还是插花姑娘?喝一杯吧。”

余睿说:“要喝你自己喝,哪有进门就灌人酒的。”

陆烁耸了耸肩,“那好,我们来玩‘猜牙签’,连玩三局,输了喝酒。”

说罢,他就去拿桌子上的牙签盒。

余睿说:“玩也可以,不过你这人太滑了,我是信不过你,不能你做局,让杜审言来,他最公正,而且他今天喝的最少。”

“对,让杜审言来,他就喝了一杯。”

众人点名推举,杜审言拿起桌子上的牙签盒子,“那好吧,我来。”

“猜牙签”很适合调节气氛,能够让新来的人立刻融入进来,而且也很简单容易操作。

一个人在手中握着N根牙签,N可以是任何数字。大家猜他手中的牙签数。谁说对了谁就喝酒,没有人说对,拿着牙签的人就喝酒。

杜审言把手掌合起来,笑道:“你们是故意想让我喝酒吧,谁先来?”

余睿推了下夏初,“她先来。”

夏初说:“我猜14。”

杜审言看了人一眼,然后摊开了手掌,“你猜对了,不过好像不应该恭喜你。”

所有人一脸意外,这就猜对了?

14并不是一个热门的数字。

夏初也怔了下,笑了笑倒是举起了酒杯,干脆的一饮而尽。

第二局,杜审言重新合上了手掌。

上局夏初输了,这次还是她先来,她又说:“我猜9。”

杜审言这啊微微有些吃惊,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人。

余睿说:“不会猜对了吧?”

所有人都觉得,没有那么准吧。

杜审言打开手掌,陈今风扫了一眼,不多不少刚好九根。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有人说了句。

杜审言笑了下:“或许。”

夏初怔了下,她其实也是随便猜得,没想到能中,她开口说:“如果真的心有灵犀,我就应该避开,看来我的气运不怎么样。”

陈今风拿起桌子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早知道不如直接让她喝三杯。”

又拿起桌上的第三杯,也把喝了。

“陈今风你喝什么喝啊,你又没有输。”有人说。

“我刚好渴。” 顿了下,又对杜审言说:“把牙签扔掉吧,不玩这个游戏了。”

杜审言笑了下,倒是把掌心的牙签,随手扔在了桌上的烟灰缸你。

本来游戏就是调节气氛,也没必要太计较,而且他们也不好意思灌人这么多酒。

夏初明显是不能喝的那种,才一杯脖子耳后已经透出了些绯红。

不过这会儿他们也都知道,陈今风有些不太对。

这家伙从小长得好,性格不太好,却不能阻止喜欢的姑娘一茬一茬,毕竟世俗肤浅的人多。

高考时很多女生是用陈今风的志愿作为参考的,后来知道对方直接出国了,听说还有人哭了。

别扯什么绅士风度,从前也没见过陈今风替人解围过啊,这一切都昭示着不正常。

嗯,于情于理都要和夏初搞好关系了,有戏。

———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

杜审言是今天抽空赶过来的,他凌晨一点的飞机回去,有其他的行程安排。

他站起身说:“那我今天到这里了,你们继续玩,咱们下次见。”

一群人也见怪不怪,杜审言是一圈子里最理智的一位,经常被长辈挂在嘴上的模范。

他们挥手让人走。

夏初抬眼看了下人。

陈今风也站了起来,对余睿说:“把车借给我,我先送夏初回家,再送他去机场。”

余睿把车钥匙递给人,“你拿去开,也不用着急还给我,要安全把人送到家。”

杜审言笑了笑:“这里去机场还是有些距离,往返要两个小时,我自己叫了车,就不麻烦你了。”

然后对站起来的夏初点了下头,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陈今风看向夏初,“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个时间,道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四周也很安静。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路上。

陈今风开口,随意的说:“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夏初愣了下,“有吗?”

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吧。

陈今风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下,是不明显,可是他看出来了。

接下来是一路的安静。

车子停了下来,陈今风采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夏初看向人,没有说话,她在想什么?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陈今风又说:“你送了我不少东西,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他把准备好的盒子拿了出来,“看看合不合适?”

夏初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陈今风说:“你打开看看。”

夏初打开,那是一个蜻蜓胸针,质地是翡翠,成色十分通透,做工栩栩如生,看样子都不便宜。

夏初先是一怔,然后把东西还给人:“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而且我没有送你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

陈今风说:“别人送给我的,我也用不上,你拿着吧。”

胸针一般男士可在较正式的场合佩戴,女孩子倒是可以随意搭配,陈今风不喜欢这些,却一直妥善保管着,毕竟这个胸针,意义不同。

的确是人送的,这是他外婆,在他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他的。

老人总是喜欢老派的东西,蜻蜓象征着步步青云直上,一帆风顺,寓意好。

他是没机会戴了,送给了夏初倒还算是有了好去处。

陈今风如今被经济制裁时期,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这才想到了这么件东西。

当初老太太拿出来,他就说这是女人用的,老太太说这怎么能算女人的东西,又说以后要可以送给媳妇。

夏初坚持把东西还给人,“我不能要,我也没送你什么,真的不用太在意。”

顿了下又说,“我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东西真的太像是烫手山芋。

陈今风看着人背影,消失在楼栋的阴影里,这才回过神。

不用在意,他就是在意了呢?

夏初回到家,松口气,那人怎么就这么爱送人蜻蜓?

她从前也见过这个胸针。

有一年夏初过生日,朋友和相熟的编辑送了不少礼物,她就从十几个礼物里,拆出了这只蜻蜓胸针。

颜色和质地,怎么看都不是假的,她吓了一跳,然后挨个的去核实,最后才知道是陈今风送来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怕有什么闪失,她是亲自退回去的时候。

那天陈今风坐在客厅的飘窗,低头弹会吉他,然后时不时低头用笔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