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四夫人紧咬牙齿,眼中布满了挣扎之色,良久之后,才对宋夫人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宋夫人心中也很紧张,因为她在赌。

她在赌煜宁郡主介绍来的玉大夫医术高超,人品卓绝,诚信守诺。

她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见肖四夫人下定决心之后,她才看向一旁的映娘,对她使了个眼色。

于是映娘走出大厅,站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大厅。

肖四夫人紧抿嘴唇,显然她有些难以启齿。

宋夫人便上前一步,对玉大夫说道:“一个月前,我妹妹突然感觉恶心想吐,闻不得荤腥,日日倦怠,常有困意。

“又到了每月月事来临的日子,却没有来月事。

“我妹夫便请了大夫来给她把脉,把出了喜脉,大夫当时说她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脸上有一丝羞恼和为难之色,她看了一眼低着头坐在一旁的肖四夫人,心里挣扎片刻,便娓娓道来:“把出喜脉本该是件喜事,但是去年十一月我和妹妹回了一趟娘家。

“我娘家是在山东,去年十一月我和妹妹在山东呆了一个月。

“回来之后,我妹妹...与她夫君...并未行房...”

听到这里,穆煜宁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们面对喜脉不开心了。

穆煜宁踟蹰着问道:“那夫人有没有与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四夫人的话给打断了。

“没有,除了我夫君,我是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肖四夫人神情激动,更是带着一丝愤慨,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玉大夫,很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难堪的话语。

穆煜宁对她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肖四夫人怔了怔,她没想到玉大夫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

这些日子以来,肖奇峰请了不下十个大夫来给她把脉,得出的结论都是喜脉。而除了第一个大夫之外,其他九个大夫,她都是乔装去客栈看的病。第一个大夫因为是相熟的大夫,肖奇峰给了他一笔银子,请他保守秘密。

在经过十个大夫诊治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之后,肖奇峰对她的信任就裂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他嘴上说着相信她,但是再也不肯进她的房间,心中还是存有怀疑。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怀孕了呢?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在肖奇峰面前,她却说不出一句能证明清白的话,所以这段时间,她心中痛苦,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折磨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

穆煜宁端正身子,对肖四夫人说道:“请夫人将左手伸出来,我再把一次脉。”

肖四夫人伸出左手,紧张地看着玉大夫。

一刻钟之后,穆煜宁又对肖四夫人说道:“请夫人将右手伸出来。”

肖四夫人狐疑地伸出右手,紧紧地盯着“他”。

又过了一刻钟,穆煜宁才从她的手腕上移开,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想,夫人应该是中毒了,不是有了身孕。”

“什么?中毒?”宋夫人惊叫出声。

穆煜宁的话就像夏日的惊雷,在肖四夫人的心湖上炸起了一朵朵水花,冲击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