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火球接二连三的飞入了刀车阵之中,那装满火油的火球落在刀车之上,被刀车上的利刃刺破之后,那石油立即飞溅撒了一地,呼的一下烧得更旺了。

在火油弹的助燃之下,那些坚木制作的刀车也逐渐跟着燃烧起来,引得曹军中军刀车阵中一片大乱,四散奔逃。

原本气势汹汹、无可阻挡的刀车阵,在那漫天呼啸而来的火油弹的攻袭之下,瞬间烧成一片火海和浓烟。

左翼,原本捉对厮杀的四员大将早已被乱兵冲散,任凭徐晃和乐进两曹营名将不停的激励士气和变阵,败势已成。

兵种相克,再好的临场指挥也不能改变,那些手执长枪的步卒们再如何变阵,如何悍勇,无力阻挡那连人带马的都披覆铁甲的敌骑冲击,也无法抵挡那如雨的弩箭攻势,虽然前仆后继的向前冲杀,然而只是留下一地的鲜血。

嗷!一名身材高大的曹军队率,手中的长枪被墨云骑的钢刀劈断,紧接着又被马蹄撞倒,一时急怒之下,恶狠狠的扑向前,奋不顾身的抱住那铁骑的马腿,被那神骏的健马怒蹄踢在胸口上,立即口中喷着鲜血,身子飞了起来,落在地上又被另外一名铁骑踏过,被踏为肉泥。

一个杀红了眼的曹军百人将,望着敌军的铁骑肆意的在践踏着自己的同袍,避开敌军的马蹄,从侧面猛然一个鱼跃,恶狠狠的抱住那名铁骑,想要将他掀下马来,眼看两人摇摇欲坠,即将一起坠落下马,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已被利刃劈成两截。

边上的墨云骑挥刀将曹军百人将劈杀之后,继续呼啸向前,那名险些被掀下战马的墨云骑恶狠狠的将那名曹军百人将的半截尸身摔落,喊了声“多谢兄弟”,也继续执刃向前。

公孙军在重骑和轻骑混杂的墨云骑的率领之下,层层推进,逼得曹军步步后退,一路血肉横飞,尸骸满地,而这些尸山血海中爬滚出来的悍卒们,毫不犹豫的踏着敌军的尸骨继续向前。

右翼,颜良胯骑赤龙驹,挥舞着丈八百炼钢矛,正领着众飞狼骑一路践踏而去,手中的钢矛上下翻飞,马前无一合之将,纵然是于禁率十数名悍将围攻,也被他杀得落荒而逃,于禁还险些被他挑伤。

真正搏杀最激烈的是在白马义从和虎豹骑之间展开,众虎豹骑这一次却是发狂一般的在拼命,尤其是虎骑,尽皆为重甲,虽然攻击速度迟缓,但同样是刀枪不入,双方的战斗力在伯仲之间,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哪怕是两旁的战斗已然逞一边倒的局势,也丝毫没影响这两只天下最强的骑兵之间的战斗。

战场上,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金铁之声、惨叫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浪潮一般,充塞在天地之间。

曹军大旗之下,曹操身子挺得直直的,茫然的望着这场已然不完全在控制中的混战,再缓缓的抬起头来,朝对面的夜空之中望去。

对面的公孙军,并没点火把,所以根本无法看清公孙白的帅旗。事实上,双方加起来近五十万人的战斗,早已超出视野之外,这时靠旗号指挥已难以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公孙白索性放弃旗号,只要诸部将士严格的按照既定的作战战略执行即可。

虽然对面的公孙军在星光之下朦胧一片,但是曹操依旧能感觉到那茫茫的夜空之中,同样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是一双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眼睛,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双令他忌惮不已的眼睛。

曹操的心头涌起一股无边的疲倦和悲凉,这一战,他又要失败了,而且是元气大伤,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恐怕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将难以与公孙白争雄。如果对手是袁绍,是公孙瓒,他都不会认为这样一场失败能击倒他,但是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不但和他一样坚韧和强横,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很年轻,和他的儿子一样年轻,如果不能在他的手里结束与公孙氏的恩怨,他的几个儿子更难与公孙白抗衡,长子曹昂不行,颇有乃父之风的曹丕也不行,自小气力过人的曹彰不行,哪怕是年仅五岁便被称为神童的曹冲恐怕也不行。

“擂鼓,全军突击,擅退者斩!”曹操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倚天剑,须发在火光之中飘扬,眼中露出悲愤的神色,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对面,公孙军中军大旗之下,传令骑兵飞速而来,高声道:“启禀主公,中路敌军的刀车阵已然被烧毁!”

绝杀的时机到了!

公孙白豪情亦燃烧到了至极,长戟高举,高声喝道:“踏平敌营,活捉曹操——”

暴喝声中,公孙白纵马舞戟,向着率众向敌军中路冲去。

“踏平敌营,活捉曹操——”

“踏平敌营,活捉曹操——”

厮杀已经让人麻木,流血也再也不能刺激人的神经。交战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两个时辰,最终演变为近五十万兵力全部投入进去的大决战。没有亲眼所见这场战争的人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其壮阔和惨烈,闻者也想象不出来那是一种何等血腥的场面。

这片荒原上的土地都被血泡透,以至于士兵们如踩在刚下过雨的泥泞路上一样,靴子踩下去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内脏和尘土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震天激荡的喊杀声,撕破了夜的沉寂,双方一直厮杀到东方第一缕曙光正在升起。

游龙戟,左右开弓,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收割着曹军人头。公孙白直入曹军阵中,所向披靡,他的军队一路辗杀,中路一线的曹军,已是全线崩溃。

踏着血路,迎着晨光一路狂杀,乱军中,公孙白双目扫见一敌将正在负隅顽抗,跃马扬刀在公孙军步卒丛中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