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气虽然没有辽东寒冷,但是冻死人的事还是有的,只是都被官员瞒了下来。张芸娘本就是寒性体质,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毛皮,颇有一副爱斯基摩人的架势。如今已经是来京城的第五天了,正正经经的上元灯节,孙志和那里还没有云树的消息。站在满是花灯的街上,张芸娘颇感讽刺,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呀。经历了被当街当成美女的事件之后张芸娘吸取教训,穿衣服穿的更厚了,而且颜色也偏向中年妇女,这也是为了省区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王姓纨绔,杨姓公子,叶思博,勋贵,党争,都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张芸娘转眼已经抛回脑后。说是找人张芸娘却每天只能徘徊在各个乞丐堆,今天刚好有个乞丐说是有消息,张芸娘整理了一下子衣服,拿了根竹竿就出了门,这个时代除了正经的皇家军队,例如东厂,锦衣卫,是不可以随便携带武器出门的,尤其是天子脚下,你如果拿了一把刀,一把剑出门无异于后世私藏枪支。 当然此时并没有那么严格,毕竟你要拿着一把菜刀出门,说是要砍柴,别人也没有办法,这个时代没有禁猎一说,粮食作物的产量很低,很多人是要依靠上山打猎才能果腹的。

记得有一句话说的是,最恐怖的不是失去,而是患得患失,就如同张芸娘此时的感觉,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最后发现线索是徒劳,张芸娘陷入了沉默之中,又是一次失望,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的失望了,似乎自从进了京城她就一直陷入一种大悲大喜的情绪之中。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告诉你们。抢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是会被抓起来的。”一个童稚得得声音响起,将张芸娘从失落之中拽了出来。

“呸。小丫头,你走开。叫你别管闲事明不明白?”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说道。张芸娘转过眼前的胡同,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中年的乞丐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在对峙这,女孩身后是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孩子看衣着,也应该是乞丐,正拽着女孩的衣袖在哭 。再看女孩衣服虽然破旧,甚至已经洗的发白,但是却是干干净净。膝盖处还新绣着两只蝴蝶看样子是用来遮盖破损的地方,从这细微之处足矣看出这女孩子的心思玲珑。

“说着叫你们别过来,小闹自己乞讨来的东西,你们几个有手有脚的。有一大把年纪好意思抢他一个孩子乞讨来的东西,真不知羞耻。”女孩小小的个子,却自有一种威严在其中。

“屁话,我们要是能乞讨来,还抢他的。反正那么多他也花不了,嘿嘿。”一个乞丐说着。

“你们无耻,告诉你,你们今天敢抢,我就与应天府告状。说你们抢我的东西,看看大老爷是向着我这个良民,还是向着你们这群乞丐。”

“呸,死丫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看你爹的面子不跟你计较,你还来横的了。看来不给你来点真的你还不信这个邪,兄弟们,来上,管他什么良民,这两个小孩子,弄死了您们还有谁知道?”

“你们别过来,你们这是犯法,救命呀,来人呀。小闹快分头跑,去找救兵。”女孩子本是很聪明,可是终究是个孩子,这地方有偏僻。张芸娘原本不想管这闲事,只是看着。可是两个孩子不一会真的就被几名乞丐抓住了,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原本张芸娘以为他们就是吓唬吓唬两个孩子,但是看见乞丐发红的眼睛和奄奄一息的孩子时,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能早出手。

“住手!”张芸娘呵斥一声,拿起随身的棍子,几下子就将乞丐打的吐血倒地,张芸娘绝对的有些欺负人,用手探了探鼻息,才发现没有断气,才放下心来,她不惧怕杀人,但是她现在怕麻烦。

“谢谢,这位姐姐。”小女孩仰起脸,说道,一张倔强的小脸之上,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精致的五官更加为原本出色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媚,张芸娘不禁感叹不愧是京城,真是人杰地灵,到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前几天刚看完两个俊男打架,今天又碰到一个小美女打抱不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张芸娘说着去查看小男孩,看他脸上有几处轻伤外,身上似乎也有伤痕,但是因为在室外零下的温度不方便检查,但是看样子应该不淸。

“小闹,你怎么样?”女孩也连忙起身,来探看男孩。

“周姐姐,疼,小闹疼。”小男孩的脸皱成一团,看样子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原本就漂亮的小脸硬生生增添了一抹子的蜡黄色。

“有没有暖和一点的地方,我给他看看。”张芸娘沉思了一下子说道,对于外伤她还是有些办法的,跟着部队里的老军医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实在不行她还有无根之水,虽然不能大批量取出来,实在不行,就躲起来哭一场,怎么说,也是她出手晚了。

“有。”张芸娘抱着小男孩紧跟着小女孩,转了几个拐角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宅子,进入院子一股子酸败之气扑面而来,在紧接着映入张芸娘眼帘的是无数的乞丐,老的,小的,残疾的,还有女人。

“周丫头,这是怎么了。”一进院子,就有一位老乞丐上前探问。

“是呀,小闹,你这是怎么了?”紧接着一个女人冲了过来。

“张伯,吴婶,先看看小闹的伤要紧,其他的一会再跟你们细说。”紧接着将张芸娘引到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上。

“则是谁干的,挨千刀的,我的小闹。”妇人一下子哭了出来。

“吴家侄女,你先别哭,先让老夫看看。”张姓的老伯拿起小闹的手,把起了脉,张芸娘这才看到这位老伯两只手竟然只剩下一根手指。看着齐刷刷大的断指,张芸娘都可以肯定这是有人故意的,把老人的手看了。

“怎么样?张伯?”女孩看了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