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墨凤祈和安流风许久,大家早就培养出默契。

刚才安流风说“林子里的野猪”就是暗号,意思是该将这人收网了,大家就装作一无所知的往林子里走来,边走边说话,好在真的将这人骗了过去。

那一箭射的很准,将他小腿穿透,那人咬着牙,手中暗器尽数朝着说话的侍卫打去。

“啊!”又是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将他手掌钉在了树干上。

“别折腾了。”安流风走上前点了他的穴道,顺手卸了他下巴,将他身上搜刮了一遍。

发现三把匕首,至少十多瓶毒药,竟然连刑拘都随身带着。

“准备还挺充分啊。”安流风拍了拍他的脸,换来对方凌厉的瞪视,“走吧,我们世子要见你。”

墨凤祈坐在树下听见一堆脚步声传来,睁开眼就发现安流风将一人反绑着带来,那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世子,这孙子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搜了两边还能发现被他藏起来的武器。”安流风有些无奈,“不敢让他这样子见你,就干脆将他衣服脱了拉来了,对了,在他身上还发现这个。”

他将手中的布包打开,里面有两只扭曲的虫子,一红一绿,身上全是绒毛,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墨凤祈双眸紧盯着那虫子,站起身走上前,直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他:“宗庙?”

云南以外,只有宗庙的人会用这些危险的虫子,这是他们的祖姓。

那人不说话也不回应,甚至眼皮都不抬。

安流风见状一下笑了出来,语气轻松道:“我说这位兄弟,你也别梗在这儿了,你既然敢跟着我们,就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更应该知道我们对付敌人的手段。何不干脆点将我们想问的东西说出来,给我们省些功夫,也让自己没那么痛苦。”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折磨敌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啥样的地狱没见过。

这会儿安流风又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连自尽都不行,压根不怕套不出话来。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从被带到墨凤祈面前的那一刻起他面上就没有一点儿反应,好像听不见他们说话,也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墨凤祈心中更加肯定他的身份,就是宗庙的人。

只有宗庙的人会有这种方法训练杀手,让他们在被捕之后即使自尽,就算死不了也当自己死了,放弃思想,屏蔽肉体上的痛苦和五感。

也就是说这人这会儿虽然在自己面前,可他能控制封闭自己的思维,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尽量去问,若是他实在不肯说,就杀了。”

“好。”

安流风点了点头,看着墨凤祈走远了,一刀将那人脖子上抹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人帮着将他吊了起来倒挂在树上。

“喏,小爷可不管你们那套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听不见我说话也看不见我。”安流风蹲下拍了拍那人的脸,“不过等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一具尸体了,也别太惊讶。”

那人眼珠都没有动一下,依旧维持着木然的表情。

一刻钟后安流风回到墨凤祈身边,语气有些沮丧:“世子,他到死都不肯说。”

每次面对宗庙的人都很沮丧。

“意料之中。”墨凤祈少有的安慰道,“若是能让你轻松问出消息,他们也不是宗庙的人了。”

宗庙就像是个阴冷的蛀虫,表面上见不得光,其实却无处不在。

这百年来三个王朝发生的种种大事,包括政变、灾难,其后都少不了宗庙的影子。

他们将自己藏在暗住,暗地里操控三大王朝的局势,随时伺机而动,其实大楚已经算是好的,大梁皇室应该全被渗透了。

“那咱们走还是不走了?”安流风眉头紧皱,“但我还是没明白,宗庙怎么知道咱们是往云南走的?”

他们去云南的消息只有缪缪数人知道,外人只以为皇帝又给墨凤祈派遣了什么任务,让他去边疆。

众人也都习惯了逍王世子接受皇帝亲自派遣,谁也没觉得奇怪,但宗庙的人却盯上了。

“走。”墨凤祈冷淡依旧,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既然他们知道,便不必遮掩,只是此行的目的暂且不必让他们知道。”

便是他去云南,也说明不了什么。

云南是大楚和大晋的交接,平南侯府常年驻守此处,以前墨凤祈也来过好几次。

如今他跟慕青璃成亲了,平南侯府成了他的亲家,来云南更是正常,谁就能说他定是来这里为逍王妃找药引子的?

宗庙恐怕也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目的,才会派人跟着他。

安流风听懂了墨凤祈的意思,眼睛一亮道:“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找平南侯府,让他们出来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