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不满足于唇瓣的触碰,舌尖长驱直入在她唇齿之间肆虐,手臂也用力的将她摁在自己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

“啪。”门被毫无预兆的退开,安流风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

看着自己主子那紫色的眸子第一次带着杀气扫过来,安流风的腿都有些软了,哆哆嗦嗦的开口:“主子,我我我……有……有……”

他也想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恨不得戳瞎他的眼睛。

刚才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他风风火火的就来跟墨凤祈禀报,压根不知道他房间里有女人。

“出去。”墨凤祈冷淡的吐出两个字,安流风在十步之外都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他没等墨凤祈说第二遍,一溜烟的跑了。

等着安流风走的没影儿了,墨凤祈才又转向她,低低说道:“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我们继续。”

这声音也是说不出的缱绻。

慕青璃双手捂住眼睛,闻言从指缝里抬起头,怒气冲冲的瞪他。

这人凭的不要脸,怎么还好意思说出“继续”那两个字的。

这会儿慕青璃脸红的要命,也不可能与他对峙,绕过墨凤祈就打算夺路而逃,但下一秒又被他逮了回来。

瞧着他那张精致的看不出毛孔的面容离她越来越近,慕青璃大声喊道:“墨凤祈你要是再敢这么做我跟你说我要生气了!”

她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语序都是凌乱的,好在他还是停了下来,没有继续。

不过下一秒她手腕上被扣上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慕青璃睁开眼,发现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已经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本来就肌肤白皙,那镯子绿光闪动,几乎像是一捧青翠的水波,真真应了那句皓腕凝霜雪。

“你……”慕青璃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诧异的看向他。

“墨家世代相传的玉镯,只给嫡长子。”墨凤祈白玉般的面颊上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这镯子的确是嫡长子的,但在成亲之后,就会由他交给自己的妻子,也墨家主母。

镯子本来是在逍王妃那儿,墨凤祈这次走之前,她将镯子硬塞给了他。

慕青璃一听镯子这么大来头,是绝对不会收的,一面忙着摘镯子,一面对墨凤祈说道:“不行,镯子很贵重,我不能收……嘶……”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那镯子还是契合的贴在她的手腕上,纹丝不动。

为什么摘不下来!

慕青璃内心一阵崩溃。

可是他刚才怎么给她带上去的,还是在没有弄疼她的基础上。

“镯子带上,便摘不下来了。”

墨凤祈见她这么执着的想要将镯子拿下来还他,眸中的紫色深了两分。

“不可能。”慕青璃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立刻就找到这句话的破绽,“既然它是你们家世代相传的,之前必然有过别的主人,要是都摘不下来可怎生了得!”

她口中说着,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直到将手腕勒的通红。

慕青璃不知道的是,这镯子一戴上,是真的取不下来,除非是两人圆了房,她从实际意义上来说是墨家的媳妇。

“这镯子上有机关,便是你将手勒断也取不下来。”墨凤祈一把将她的手握住,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要是真的不想要,直接将它砸碎了,自然便没了束缚。”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张冷冰冰的脸,转身走了出去,好像刚才慕青璃看到的温柔都是错觉。

慕青璃瞧着他的背影,心中颇为无语。

不过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把那镯子打碎,毕竟是墨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毁在她这里着实可惜。

她就不信没有拿下来的方法,等到墨凤祈气消下去了再问问他就是。

……

安流风远远看着墨凤祈走来,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完了。

他家世子虽然通常都是板着脸,但若是高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如今这样分明是生气了。

难不成因为自己的打扰,坏了世子和宁嫣郡君的好事?

安流风想到这里都有种想要切腹自尽的冲动。

墨凤祈从来都不肯亲近女人,也就是天上下红雨了才遇见一个慕青璃,俩人这要是没成,世子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安流风垂头丧气的正想要认罪,就听见墨凤祈问道:“方才你想说何事?”声音平不出喜怒。

安流风没想到话题转换的这么快,不过还是本能的说道:“世子,前些时候我不是去查杜家么,也算是查出了些眉目。”

“他们家早些年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商人,自从彭敬怀出现之后,他们家才慢慢变成了洛阳首富,所以家底子薄的很。”

“这两年杜家的生意持续下滑,据说彭家也没了耐心,所以那杜老爷也着急着呢。”

墨凤祈静静的听完,对安流风说了几句话。

安流风分明也是吃了一惊,点了点头离开了。

……

杜家的新姑爷不见了,这个消息很快在洛阳城中传播起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才让一个新婚三天的新郎失踪。

杜家那边也是颇为恼火,一个劲儿的想让流言平息下来,但只会越演越烈。

杜老爷还想去彭家求助,不过彭家上下这会子都打起精神招待旁人,怎么可能有心思理会他。

刺史府。

彭敬怀坐在那里,满脸笑意的望着上座之人:“安大人请坐。”

安流风客气两句,还是坐在了主位之上。

他刚坐下,就有丫鬟端茶上来,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安大人可尝尝我们这里的茶,虽然比不上京城的,但也能勉强解渴。”彭敬怀笑的谦恭。

安流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彭敬怀见他这么沉得住气,这半天就是不说话,心中没底,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安大人,逍王世子当真不日就来洛阳么?”

安流风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挑了挑眉道:“彭大人这是不相信我了?”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彭敬怀连连摆手道,“就是没想到世子会来这,让下官倍感惊喜。”

大楚的一字并肩王啊。

从地位上来说仅此于皇帝,这样的人物,哪里是洛阳刺史轻易见得着的,便是京官见一面都了不得。

“嗯”安流风矜贵的点了点头,“世子这番出行会路过洛阳,到时候少不得来府上叨扰几日,所以派我前来先一步和彭大人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慌乱之下给府上带来不便。”

彭敬怀立刻说道:“世子前来,那是蓬荜生辉之事,下官自然会尽心竭力做好准备,等待世子前来。从明天起洛阳城一律戒严,全城恭候世子大驾。”

他说着话的时候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些天本来就在跟京城那边的人家议亲,要是这时候逍王世子能再提拔他一下,以后定能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瞧着彭敬怀眼中的精光,安流风心底冷笑一声。

又来了个想巴上他家世子的人。

他跟了墨凤祈那么多年,见识了不少世面,不过这人性的贪婪却是见得最多的。

无论走到哪儿,只要听见墨凤祈的名头,这些人都会露出这么一脸的谄媚,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世子不喜欢扰民。”安流风皱了皱眉,“彭大人什么都不必准备,再说世子本来就是私下出行,在到来之前就不要打扰百姓了。”

彭敬怀一个激灵:“是,方才是下官糊涂了,还请安大人切莫怪罪,下官这就按照您的意思布置,您放心。”

说罢便派人给安流风安排了住处。

慕青璃不知道,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下午,她摁了摁额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出门去。

“小姐醒了?”杜鹃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弄吃食。”

“嗯。”慕青璃的确有些饿了,又下意识的喊住杜鹃,“那个……逍王世子呢?”

杜鹃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便笑着回道:“世子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呢。”

“哦。”慕青璃摆了摆手,“那你去忙吧。”

“是。”

杜鹃转过头却偷笑了一声。

小姐自己都没有察觉对世子的感情吧。

方才听见世子不在之后,脸上露出那么明显的失望之色。

慕青璃看着杜鹃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手腕上的镯子传来阵阵清凉的触感,像极了那个人。

她伸出手来仔细瞧着镯子,心里第一次思索起嫁给墨凤祈的可能性。

她知道他家世甚好,但是以前没想过利用于他,便不曾考虑要嫁给他的可能。

可墨凤祈最近变得强势起来,步步紧逼,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从内心来说,她的确不讨厌他,比起嫁给一个陌生人,或是万邵景那种长不大的孩子,墨凤祈当真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不过……太子要怎么办?

慕青璃一想到这两个字,心就悠悠沉了下去。

这话,她始终是要跟墨凤祈说明白的,她要让他知道,慕家跟太子已经暗暗结仇,她绝对不会看着太子登基。

而逍王府世代拥立正统,墨凤祈要是不能接受她的想法,就趁早将镯子拿走,这次回京之后慕青璃也真的要开始给自己找夫家,这年纪已经不能再拖了。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

慕青璃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镯子,心中下定决心道。

接下来的几天墨凤祈一直没有回来,不光是他不见了,连他身边的安流风也不见了。

慕青璃生怕杜家人还在找她,平日里不敢出客栈,又得不到这两人的消息,自然着急的很。

直到几天后墨凤祈才派人送了信回来。

“什么?安流风已经住进刺史府了?”慕青璃瞪大眼睛,“那你们世子呢?”

前面之人也是墨凤祈的亲卫,此刻恭声道:“回宁嫣郡君,世子这两天正在暗中观察刺史府的动静,想要找出拿笔被贪了的银子。”

慕青璃再说不出话来。

墨凤祈这招玩的的确漂亮,所谓“引蛇出洞”就是这般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墨凤祈的权力多大,这地方都是人家经营多年的地盘,短时间内想要找出彭家人极力掩藏的秘密,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墨凤祈让安流风去刺史府,故意泄露自己要来的消息,这样彭敬怀便会忙着隐藏踪迹,反而让他们在暗处看了个清楚。

“这些天彭家人暗中运了不少东西进密室,那机关我们也发现了,世子今夜就会亲自去彭家密室,同时奏折也已经加急送去了京城,彭敬怀一定跑不了。”

“你让他小心。”慕青璃脱口而出的说道,说完之后又后悔了,便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你们其余人也是。”

那侍卫有些想笑,却还是压了下来:“属下知道了。”

关心便关心,还非要找个借口,宁嫣郡君跟世子一样别扭。

那天晚上慕青璃一整晚都没睡好觉,她躺在床上翻开覆去,满脑子都是墨凤祈他们会不会受伤。

霜儿在外间守夜,听见慕青璃的动静便走了进来:“小姐,您不舒服么?”

慕青璃干脆坐起身来:“没有,就是心里想着事情睡不着,把我衣服拿来,咱们去院子里走走,这样躺着非憋出病来。”

大半夜的出去溜达……

霜儿有些无奈,但还是给慕青璃找来了外衣,两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外面的蝉鸣声清晰了起来,慕青璃喃喃道:“竟然已经到了夏天了。”

她来这里都快两年了,真真是时间如梭。

霜儿不晓得慕青璃的想法,口中说道:“不光是夏天,都要到盛夏了呢!咱们在洛阳呆的有些久,少不得耽误行程,估计还没到云南就会热起来,倒时候可不方便的紧。”

盛夏之时,人容易中暑生病,又要成天赶路,少不得遭罪。

慕青璃点了点头道:“只希望今夜事情就能解决了,咱们也好早点走。”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远处的火光将半边天都映红。

慕青璃瞧着那位置悚然一惊。

“刺史府……”她喃喃说道,悬着的心被提到了最高处。

霜儿也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慕青璃则是往外跑去,在开门的一瞬间险些撞到门外的人。

“宁嫣郡君。”那侍卫反应很快的错开半步,有些诧异的盯着慕青璃,“您要去哪儿?”

“世子呢?”慕青璃语气急急的问道,“刺史府的火是谁放的?世子有没有事儿?”

虽然知道墨凤祈身手不凡,两军阵前都能安然无恙,怎么会被这小小的洛阳刺史弄伤,但她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宁嫣郡君放心,世子无恙。”侍卫说道,“那火就是世子放的,想要转移彭家人的注意,我们好将银子搬出来。世子就是怕您担心,所以让小的先来回禀一声。”

慕青璃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半边红透了的天际:“这么说,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侍卫肯定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刺史府的人全员站在大门前恭候着。

按照安流风跟彭敬怀的说法,今儿就是逍王世子来到洛阳的日子,不过彭敬怀精神极差,人虽然站在那儿,心中却想着其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