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君前不久刚刚完成了外派回到京城,郡君怎么有兴趣问起了这个?”

慕青璃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呀,最近四弟弟一直在生病,母亲为了照顾他也憔悴了不少,张大人和母亲是亲姐弟,有时间了可以来看看她。毕竟母亲是整个内宅的支柱,要是她累坏了身体,我们这些做女儿也会忧心。”

她也想见见这位张大人,只有见了面才能找到破绽不是。

“好,多谢宁嫣郡君挂心,妾身会转告给夫君的。”纪氏见慕青璃没有猜到,便也放了心,告辞之后离去了。

慕青璃往回走的路上大脑则快速转动。

前世张宗林出事也是很多年后了,那时候的灾祸也是因为被慕家牵连到了。

就算张氏是继室,张家和慕家也是姻亲,彼时二皇子打定主意要把慕家斩草除根,平南侯府远在云南,一时半伙儿动不了,就只能将张家先顺带着收拾了。

张宗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在外派的时候贪墨不说,更有几次做下强抢良家妇女的缺德事儿来,被抢的那姑娘父母不同意,他就让人将那对夫妇活活打死,又见姑娘闹得厉害,生气之下将其赏赐给了手下人肆意玩弄,最终将她凌辱至死。

这件事当时在任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当时因为谁都知道张宗林和慕家的关系,谁都不敢动他。

张宗林见状越发的猖狂,每次犯了事儿都会打着慕之洵的名声解决,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就落入了有些人的眼中。

甚至可以说张宗林做下的很多事儿就是二皇子等人布下陷阱刻意引导他,在幕后不动声色的推了一把,又任由张宗林掩盖事件,却偷偷收集好证据,好将其作为日后对付慕家的武器。

后来慕家倒台的时候张家跟着一起倒,但是在那之前,张家就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了。

张家之所以能强撑着,就是张氏在其中苦苦斡旋,才使得前世他们家能支撑到几年之后,不然早就东窗事发了。

张宗林做的事儿慕之洵毫不知情,张氏从来不敢告诉后者,都是一个人在偷偷的解决,生怕给慕之洵说了以后他会一怒之下撸了张宗林的官帽。

难不成这次纪氏来慕家,是因为张宗林有麻烦了?

慕青璃边走边想。

这是很有可能的,虽然她并不确定前世有这件事,但是张宗林前不久还在外放,连自己母亲过寿都没有回来,现在刚一回来纪氏就急急忙忙的往慕家跑,脸上的神色又那么惊慌,这其中必有问题。

慕青璃压着心底的好奇回了屋子,等到晚上杜鹃和霜儿都睡了,将两个暗卫无情和冷血叫了出来。

她先是让无情去将齐家在京城的铺子给烧了,又让冷血去打听一下张家的事儿。

反正这种事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儿,慕青璃也不怕被那神秘男子知道。

无情和冷血做事很是有效率,等到慕青璃第二天早上准备起床的时候,看见枕头边上已经放了一张信纸,里面记载着她昨儿要他们查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她看之后露出一抹笑意,将那封信放在火盆里烧掉。

等杜鹃进来准备给慕青璃的火盆里加炭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穿戴的差不多了,便有些惊讶的道:“小姐起的这么早做什么,外面的天还没亮呢。”

慕青璃闻言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就算天没亮,也是早晨,前几天不是说四弟又病了吗,我今儿个没事,打算去看看。”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去给张氏添添堵。

杜鹃闻言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她已经习惯按照慕青璃的话去做,便给她梳好头发,简单吃了些早点就出门了。

……

张氏的院子中,她一个人枯坐了一晚上,整夜都没有合眼。

“夫人……”何嬷嬷进来的时候看见张氏坐在那里,床铺上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人睡过的印记,不由担心道:“您昨儿一宿没睡?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张氏的身体当然受不了,她已经不再年轻了,熬了一晚上这会儿的头突突的疼,但是闭上眼睛就想到昨天纪氏说过的话,一个头就有两个大,哪里睡得着。

“我没事。”张氏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昨儿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何嬷嬷低声道:“已经找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夫人真的要将人送给老爷?家里已经有了个谢姨娘,要是再将她们送出去,以后……”以后老爷更想不起来夫人了。

不过这句话何嬷嬷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张氏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以为我不送这两个人,老爷心里就能想起来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谢珑儿那个狐狸精和她肚子里的贱种,怎么可能还有我的位置。这时候送人给他,他一时新鲜必然会将那贱人冷下,我才能想法子解决娘家的事……”

张氏越说越委屈。

这么多年,她可真没有亲手把女人往慕之洵的床上送过。

虽说家里也有姨娘依附于她,但是都是看她脸色行事,而且她们在归顺自己之前已经是慕之洵的女人,张氏这么想着心里还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