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四目相对。

沧澜夜眸光深邃、沉如寒冰,漾着丝丝寒意,危险的如同蛰伏于黑暗之中的野兽。

这目光背后、乃是牵牵绊绊的关系。

一旦沧澜岐动了人,便是与沧澜夜为敌。

凭他一人之力,挡下四皇子已是不易,更何况九王爷?

他不敢动、不敢杀……

沧澜岐薄唇紧抿,藏于袖中的双手缓缓握紧。

今日、倘若束手无策、就此低头,便形同向四皇子低头,那他这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凭什么?!

他已经抓住了把柄,凭什么不能拼一把!

眼中冷意一闪,再次扬眸、声线已凉:

“九皇叔这般理直气壮,倒是将我这别苑看作玩闹之地!”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属。

沧澜夜扬手、执起茶杯,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不迫:

“韩影何在?”

沧澜岐呼吸一窒、双手一紧:

“不要逼我!”

分明他才是主动一方,他抓着两名人质、分明他才握着所有主动权。

可沧澜夜这般淡定从容,仿若他才是主导一切的王者……

“殿下言重。”

沧澜夜淡然掀开杯盖,茶香的雾气升腾而起、朦胧了他的双眸,深而危险:

“本王只要人。”

欺人太甚!

不与他合作、亦是不偏袒他,便想两手空空的将人要回去?

在沧澜夜眼中、他竟是这般无关轻重?

沧澜岐握紧双拳、心中漾着涌荡的怒意。

要人?

“抱歉,那两人、恐怕并不能让九皇叔带回。”

沧澜岐折身而起、周身气息冷然:

“送客!”

话落、提步便走。

九王爷既然不急不缓,他便陪他耗!

沧澜夜望着那抹欣长的背影,眸光淡淡、声线淡淡:

“本王的小侄儿、你太大胆了。”

噌!

沧澜岐步伐猛顿,九王爷不过比他大上一岁、用身份压他?

唇一扬、冷笑:

“恕不远送!”

语罢、提步。

然、空气中却猛然扬起一记破空之中!

咻——

速度之快、凌厉之极。

沧澜岐步伐猛收、敏锐侧身一避。

咻!

“嘶!”

一只白玉杯盖疾速飞过,擦着他的脸重重划过。

沧澜岐险险站稳身子,扬手抚脸,指尖上、顿现血痕。

血……

望向那抹漠然伫立、气息强大的暗影,眼底阴鸷顿起,欺人太甚!

“来人!”

话音一落,暗处、猛然跃出数道身影。

咻咻咻!

二十名暗卫一涌而出,手持利剑、包围整座凉亭!

沧澜岐拭去脸上血迹、眸光森凉:

“九皇叔,我确实不敢动你,可你不该逼我。”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沧澜夜寡淡如初,睨视周围一行暗卫:

“看来、五殿下早已等着本王入瓮。”

沧澜岐不置可否:

“我本欲拉拢你,与你一齐、共攀高位,可九皇叔似乎油盐不进,无奈之下、唯有出此下策。”

他的脾性便是:得不到、宁毁之!

不能辅佐他,亦不能便宜了四皇子!

“父皇素来将你视为心腹之患,你说、我若是杀了你,会是何等后果?”

沧澜夜扬眸睨去:

“就凭你们?”

“足矣!”

沧澜岐退后一步,冷冷扬袖:

“动手!”

话音一落,二十人杀气一震、直冲而上。

喝!

二十柄长剑呈一个圆圈、包围而去,气息凌厉、极为逼人。

沧澜夜淡然伫立、睨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