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中央一个大型喷泉音乐,一汪池水在淡金色的灯光里碧波闪闪。

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三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比华丽的环境更引人瞩目的,是身份尊贵的他们组成的画面。

在权力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侍者端着托盘,轻步来往其间,低声询问是否需要酒水。

陆禹森一出现就引来了各种侧目,有几个国际频道上经常露脸的高官纷纷上前与他握手。半弯着腰,平时那副倨傲的劲头无存,言语间带着讨好。

有记者在拍照,但被男人的目光冷冷扫一眼,忙放下相机,躲开了。

程安妮一直在旁边看着,等那些宾客被他冷酷的气场震慑,无人再敢上前与他攀谈,才拿了个托盘走过去。

总得找个什么借口,不是么?

“请问需要香槟吗?”

她站在他身旁,询问。陆禹森的目光正望着其他地方,听见她的声音却不理她。双手插在裤袋里,丝毫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我给你的头痛药,你没有吃。”她轻声说。

为他强大的气场所慑,周围都没有人,就他们两个站在那,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圈,其他人不敢踏入。

她有点不自在,怕引起太多关注。

但这是必然的,尊贵的他往哪里一站,哪里就是全场的焦点。

而她也难免随之受到关注。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众目睽睽之下,仍站在那,仿佛脚下生了根。

“头还痛吗?”

“与你无关。”

他的回应她的,是再冷淡不过的四个字。

眼神也淡漠到了极点。

与那天炽热得恨不得吞噬她的,野兽一般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的心紧了又紧,有点闷闷地疼,她不喜欢这样的相处。

舞台被树藤灯光装点,背景是一轮皎洁的明月。一个小型乐团正在演奏,中间白色礼服的年轻女孩正在拉大提琴,气质优雅高贵,面容清新脱俗。

她的美貌比优美的音乐更令人赏心悦目。

一部分目光被她吸引了,低声称赞着她的美貌和才华。

程安妮几分艳羡,学音乐的女孩儿气质就是好,优雅大方。

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里,也像是一副美丽的画。

她晃了几秒神,又望了一眼身边的他,只是一个侧影。

他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整个立体轮廓,紧绷着,唇抿成一条线,坚毅冷漠,就像一块寒冰。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他冻僵了。

但她其实并不害怕他,她知道是他是有温度的。

不熟悉他的人,会被他的冷漠吓得退避三舍,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柔软。

忽然就有些心疼他,将自己封闭了六年,还要承受创伤后遗症的折磨,他一定很孤单。这一切,她有责任。

“那天……对不起,我骗了你。”她咬着柔软的唇,“但我和他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样,我……”

他冷笑一声,“事后的道歉,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