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南去了医院,王文君不在,两个保镖守在门口拦着他,看样子王文君是连他也防着。

“郑少,您不能进去。”

“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识趣地让开,否则……”郑舒南抬了抬眉,他的长相是属于有些轻佻邪魅的那种,然而其中的危险不容忽视。“你们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人还行,但如果动起手来,你们确定能拦得住我?别自讨苦吃。”

两保镖互相看了一眼,因为忌惮,自动让开了。

郑舒南走进医院,陆禹森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有人把他的主心骨给抽离了,只剩下一副躯壳。

这让他惊心。

他都快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陆禹森——唯一让他服气的男人!

爱情把他折磨得太惨。

郑舒南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那一场爱情灾难,也险些毁了他,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新振作起来。但直至今日,偶尔想来,那道伤疤仍隐隐作痛。

是不是每一个男人命中都注定经历一场浩劫?

不管多强大,多自命不凡,多能力超群,都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摧毁。

“我今天来想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安妮主动申请外派到墨尔本,我批准了,下午两点的飞机。”

原本望着窗外毫无反应的男人情绪立刻激动起来。“谁让你批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难怪她昨天来向他道别,原来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陆禹森才察觉她话中有话,每一个神情都很可疑。

“拜托,我是总裁,外派一个员工的权力还是有的吧?我本来也不想的,我劝了她很久,但你是没看到她那样个样子,那么绝望,那么疲惫,我感觉我要继续留下她,和谋杀差不多,她会给我逼死的。至于没告诉你,是她让我保密,我犹豫了很久才说。”

“安妮骨子里是个固执的人,既然她都下了决心,我拦得住么?我不让她去,她肯定会跳槽。”

陆禹森握紧了拳头。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她和唐泽已经离婚了,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陆禹森怔住。

她竟然没告诉他!

也就是说,那天在酒店,唐泽把她带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

但他能够理解她的做法,既然她决定分手,那么,她不会告诉他离婚的事,以免给他希望。

他自以为很了解她,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她隐瞒了他那么多事。

“现在十二点,如果你赶去机场,也许还来得留住她。”

郑舒南说完这话,等了一会儿,他清楚地看到了陆禹森眼中的矛盾、挣扎,冲动,强烈的感情在瞳孔里激荡着,经历了一番煎熬后,最终归于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看懂这个男人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都是没有情绪的,就好像披着一身钢盔铁甲,无坚不摧,但程安妮……她脱掉了他的铁甲,甚至是剥掉了他的皮肤,让他像婴儿一样脆弱,所有情绪都直观地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