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妮张狂的气势一下子把唐泽给震慑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朝她吼道:“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为什么不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当街大吵大闹像个疯子,就是个笑话!论事业论能力论气魄,你哪一点比得上你表叔?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要说厉害,你不过是比别人会投胎而已!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亲手得来的,我真不知道像你这种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一天到晚那么骄傲!”

“你以为外面那么多女人围着你转,就证明你很有魅力?她们看中的不过是你们唐家的钱罢了,那些甚至都不是你自己的钱。别说我没有出轨,就算我出轨了,也很正常,你连你表叔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连珠炮一般的羞辱,听得唐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得厉害,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转红。最刺激他的一句话是——他连陆禹森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手指猛地一用力,指甲嵌入安妮手腕里,她的肌肤本来就薄,一下就红了,又冷又痛加上怒火攻心,气得只差爆炸。

但在争执中,先动怒的那一方就输了,她越是生气,表面就越是冷静,眼神冷冷地沉了下来。明明整个人被他控制住,却骄傲无比,如一朵冷艳的红罂粟,在寒风中威风凛然。

怒火在唐泽体内各个部位乱钻,除了愤怒,他还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失望,就想喷火。

这个女人像飞蛾扑火一般爱了他十几年,把他当做全世界的中心,她看他的眼神有着无法掩饰的热情、崇拜、迷恋。不管他在不在乎,至少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现在陆禹森一出现,她就开始嫌弃他了是不是?觉得他哪里都不好,觉得他就是个废物,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了是不是?

唐泽心里那架天平,一下就打翻了,恨恨地瞪着她咬牙。“是,陆禹森厉害,我哪儿都比不上他。那你去跟他啊,干吗还死赖着不离婚?”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才不离婚?我是为了你们唐家的钱,唐家的荣华富贵我还没享受够,我怎么舍得。”

“你把我当取款机?”

“别说的这么难听,婚姻是双方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吃亏,难道我的青春就不值钱吗?我们的婚姻就像是坟墓,我守了三年的坟,怎么也该给点回报不是?”

“你咒我死?”唐泽把她拽自己跟前,充火的眼眸瞪得浑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歹毒!”

“我说我们的婚姻死了,又没说你死了,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你的心肝宝贝还在等你呢,让她等久了,说不定又上演离家出走那一套了,到时候你还要哄她,不累吗?”

“你少阴阳怪气,我和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你就是想摆脱我。”

“是,我就是想摆脱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以后都不用再见到你。现在给我松手,松手!”程安妮卯足了劲,趁着他气得发抖,硬生生将手腕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顾不得痛,一口气跑出老远,拦了辆出租车逃了。

唐泽还还站在原地,面色恐怖,一气之下一脚踹飞了垃圾桶,吓得围观群众急忙让开。

“看什么看,给我滚——”

……

梁爽刚洗完澡,听见开门声,戏弄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到嘴边的鸭子,亏陆总舍得松口。”

回头一看,程安妮光着脚提着一只高跟鞋,披头散发,一脸晦气地站在那,吓了一跳。“我去,你被打劫了?”

“别提了,比打劫还惨。”

“被强奸了?”

“……你嘴里有一句好话吗?”安妮哀怨地瞪了她一眼,往房间走。“别跟着我,也别问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