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程安妮干脆豁出去了。“不该说都说了,你说怎么算吧?再说,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心里有怨气很正常。就是跟朋友抱怨一句,也没什么吧。”

“我对你做过的事情?你说的是哪些?”

“明知故问。”

“我对你做过那么多事情,真不知道你具体指的是什么。”陆禹森寻味地问道,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你趁人之危睡了我,强吻过我四次,用那些不干不净的荤话调戏我更是家常便饭的事,难道这些还不够?”

“什么叫不干不净的话?我哪句话不干净了?”

程安妮想反问一句——动不动就往床事上扯,你哪句话干净了?

哼哼唧唧道:“你自己知道。”

“你说的那些荤话么,在我看来都是我的真心话。男人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说话方式自然而然就暧昧一些,不谈感情谈什么?难道跟你谈国家大事,谈生意经?”

“恐怕你对每个女人都是那样说话吧。”

“天地可鉴,你是唯一一个。”陆禹森说话虽然带着笑意,但是其中也不乏认真,眼神格外深邃,看得程安妮心头一凛。

他的眼神太有魅力了,和她说话的时候,比平时在他人面前更加明亮,总能轻易勾动她的心弦,连呼吸都被他撩乱了。

哪个女人不渴望成为男人的唯一,得到一份独一无二的恩宠。

可是,成为陆禹森的唯一……她连做梦都不敢想。他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星,就算在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中两人相遇了,也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交集,然后分开,回到各自的轨道。

对他动情,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正因如此,她才要守住自己的心。她不相信幸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她只相信人太贪心会自取灭亡。

短短的几秒钟,程安妮想了很多很多,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卑,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配不上他,所以不敢抱有幻想。

她收敛了心神,装作不为所动地微微一笑。“谁说陆总不会情话,这么看,情话技能满分。老一辈有个说法叫男人会甜言蜜语,连树上的鸟儿都能哄得心动,说的是陆总吧?”

“是么?那你这只鸟心动了么?”

目光灼灼,深深地,直直地戳中了她的心脏。刚平静的双眸,又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直视。

“照你这么说,确实是我得罪你了,那我该赔罪了。”

陆禹森把床头柜上的竞标书拿了过去。

“还没修改完……”

“不打紧,随便看看。”陆禹森随手翻了几页,“生病还惦记着工作,这样的员工已经不好找了,我给你十倍的工资,你跳槽过来陆氏如何?”

程安妮说不心动是假的,如果她和陆禹森没有那层关系,那么,就算不加工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跳槽过去。但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还是算了吧,她卖艺不卖身。

当然,面对一个强势的男人,直接拒绝肯定是下策,聪明的人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难得陆总这么看得起我,我考虑考虑。”

陆禹森拿出钢笔,在标书上随手写了一些什么,然后递回给她,站了起来。“我得赶回去开会,今晚就不来了。”

“开会?”

“嗯,五点刚结束会议,六点还有第二场。”

所以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除去来回车程,见面最多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