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骑着马身边跟着花岸,后面还有几个侍从,佩着刀剑入了皇宫。她心静如水地抬头看着远处的乌云,轻声笑了。

“你笑什么?”花岸正好奇地打量着皇宫,听见楚衍不明意味的笑,好奇道。

楚衍指着皇宫上的乌云,笑道:“我不是笑什么,我是在笑天公作美,要替我洗干净这个世界。”

“得了罢。”花岸嗤笑道,“你杀了那么多人,造了那么多孽。”她看着前方兵荒马乱,宫人们尖叫哭喊着被楚衍的兵将驱逐包围,刚才一路走来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人。有貌美如花的少女,还有面白无须的常侍,甚至还有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臣,宫墙之下,头颅积累,血流成河。

“我不杀他们,他们要杀我啊。”楚衍倒是见惯了鲜血,无所谓,她道,“能早些结束战事,我就能早些带你远走高飞。不过我走到这里,必须要安排好一切,比如说扶植一个听话的小陛下。”

“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好算计。”

楚衍笑而不语,她还是很憧憬自己能够和花岸指点江山的。眼看着正殿就要到了,楚衍扭头对顾尚儒道:“吩咐下去,正殿就我和无涯进去,毕竟天子之所在,你们守在外面就好了。”

“可是……”

“不用可是,一个老病天子,怎么比得过从沙场走出来的我。”楚衍摇了摇头。

顾尚儒领命,然后楚衍和花岸俩人并肩走上了御垛。

楚衍凑近花岸身边,拉着她的手,略兴奋道:“你可知,千百年来,这条路只有天子与皇后能走?当初武帝与玉王是第一对以女子之身走上这里的,没想到百年之后我这个后辈还能效仿先祖。哈哈哈哈哈,你看,这感觉不错罢?”

“这不就是一条路吗?”花岸不屑睨她,“都是走路,你开心个什么?无趣。”

“好罢。”楚衍笑道,“反正以后你每天都能从这边走过。嗯,确实没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不想当天子吗?”

“当天子就算了罢,不能陪你走出皇宫,那我和在宁王府有什么区别?我觉得小皇子不错,他年纪小好欺负,咱们又不能有孩子,占着皇位说不定还要被逼成婚,算了。”

“算你识相。”

说着殿门已经被人打开,楚衍和花岸相携走进去,殿门又被关上。蜡烛照亮了满殿堂皇,楚衍以前经常来这里,那是作为臣子,现在是作为贼子,心境有所不一样。她一眼就看见了衣冠整齐地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站在空旷的殿中,楚衍叹了一口气。

“陛下,您没想到臣今日会站在这里,以不一样的身份与你相见罢?”

“哼。”天子冷笑了一声,起身走到陛阶前,居高临下看着楚衍,“楚仲辞,你可知罪?”

“知罪?”楚衍摇头道,“臣不知。陛下想要治臣的罪,怕是不成了。现在半壁江山都归了安河郡主,你已经治不了臣的罪了。”

天子负手看着她,目光转到在一旁左顾右盼不安分的花岸身上:“她是谁?”

“她?”楚衍想了想,含笑道,“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们?”天子震惊地看着俩人,先是错愕,急着是大怒,“楚仲辞,你……”

“陛下想喝臣女的喜酒么?也好。陛下退居太上皇,还是可以喝到喜酒的。要没有什么事情,玉玺我就先拿走了,等新天子登基再还给陛下。”

楚衍看了花岸一眼,走上台阶,与天子擦肩而过。手刚碰到玉玺,天子忽然开口大笑。

“你笑什么?”

“楚仲辞,你不想知道,为何你父王会死么?”

楚衍摸了摸鼻子,温和道:“知道。陛下害死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么?”

“大概是因为吴王与我父王争夺皇位,所以陛下偏向吴王,才杀了我父王罢。”

“你错了!”天子哈哈笑着,“朕根本不是偏向宁王,朕是偏向你。”

楚衍皱着眉,不想听他疯言疯语。

“宁王?你不知道吗?宁王根本不是你的亲父,你的亲父,是朕!是朕!”天子扯着楚衍的袖子,瞋目癫狂,“朕与宁王后有了你。你不过是朕一夜风流犯下的错!”

楚衍脸色大变,握着玉玺的手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回过头,看着花岸。

花岸担忧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