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怎么还不上场?”

彭深一手架在旁边的桌子上, 撑着头, 有些不耐烦。

三子犹豫了一下,道:“深哥, 据我所知,这华清似乎并不想上场。”

“嗯?”彭深挑眉,“不想上场?那他是来干嘛的?”

“呃, ”三子语塞,“可能, 是来吃东西的?”说着, 他一指青瑶的方向, “深哥你看, 那个就是华清。”

彭深闻言望去,果然见到一弱质少年正惬意的饮着酒, 旁人要么在凝神苦思, 要么在互相讨论, 要么跃跃欲试, 只有他,像是在酒楼里一般, 挟挟这个菜, 再尝尝那个点心, 时不时地再停下筷子听一听别人的诗词, 就像是听酒楼里的说书一样, 简直不能再悠哉。

莫名地, 彭深觉得有些好笑。

“这华清竟如此不同寻常, 难怪……”

三子没有听清,问了一句:“难怪什么?”

彭深摇摇头,不欲多言,“没什么。对了,我看他有如此表现分明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那当初陈留文会上他为何要打我徐州的脸?”

三子忙禀告:“深哥,这件事其实我早就查清楚了,只是您之前说了不必再纠缠我就没说。实际上我查到那件事还真不能怪到华清头上,华清当日也是并不愿意上台的,只是青州的柳子昂挑衅与他,所以他才上台的。而且一开始他们比的也并不是我们徐州的那面诗屏上的题目,是后来柳子昂输了后不服气,又择了一题,正好选的是我们的那个题目,这才最终出现那么个结果。”

彭深惊讶,“竟是如此吗?这么说来,竟然是我在心里对他偏见了。”

三子没有接话,这种事他不好发表看法的。他突然想起一个情报,开口道:“对了深哥,我听说豫州那些以墨礼言为首的人有意把华清推到豫州的领头位置。”

“哦?”彭深更惊讶了,豫州之前基本上算是以墨礼言为首,而墨礼言这个人他打交道也有很多次了,是个心有城府的人,他还以为在墨礼言毕业之前书院里豫州的领袖就是墨礼言了,可现在墨礼言也才在书院待了三年,竟然就要退位让贤?还退给的是一个新生?这华清究竟是有什么魅力?

彭深想到此处,忍不住盯着青瑶来回打量,这一仔细打量,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三子,你绝不觉得这个华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彭深外号“疯狗”,固然有他护短凶残的原因,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凭借着这种直觉,他多次躲开了别人设下的陷阱和一些重大的危险,而此刻,他的直觉又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华清,不对劲!

三子是完全体会过彭深直觉的准确性的,此刻他完全不敢轻忽,对彭深的话也没有任何怀疑,彭深说华清不对劲,那他肯定就不对劲,只是他也跟着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深哥,好像除了他太好看了一些,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啊?”

“太好看?”彭深眼睛一亮,“是了,这就是问题,他长得这么好看书院里却没有任何关于他容貌的话题传出来,邵堃那家伙也没有闻着味找上去,好像所有人都像是瞎了一样对他的容貌视而不见,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三子恍然大悟:“是啊,要不是刻意盯着他看,我也没注意到他的容貌,我还是做情报工作的呢,长相一向是我首先注意的,但在华清身上我却忽略了,这其中确实有问题!”

“那你觉得他这是用的什么手段?是外力所致?还是他自己的天赋?要知道,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天生就能掩藏自己外貌的人。”

三子点头,明白彭深指的是前朝的祸国妖姬密妃,她天生容貌倾城,却可以自己控制,不是她愿意的人都会忽略掉她的容貌,后来她入宫参选,皇帝成了她除却父母外第三个被允许注意到她容貌的人,皇帝惊为天人,因其这一天赋更是欣喜,纳入宫中封为密妃。后来皇帝为密妃做了很多荒唐的事,甚至荒废了朝政,前朝也因此而动荡不堪,最终被覆灭。而一直到前朝灭亡,世人才终于发现密妃的这一天赋,也终于看清密妃的真容。

“密妃那种天赋应当不会再出第二个了吧?我觉得,是用外力的可能性大一些。”

彭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想了想,道:“让人把司茂找来!”

……

就是普通人被这么不加掩饰的眼神盯着也会有所察觉,何况是五感灵敏的青瑶?早在一开始彭深盯着她时她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她,只是她扫视了一圈却一无所获。不过她也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大致确定了视线的方向后她就有了一些猜测。

“程兄,这思敬楼东边是什么地方?”

程瑾瑜想了想,道:“好像是明德楼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刚刚似乎有些神思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