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郝范等人都在没日没夜的赶路,因他们都是不擅长骑马的现代人,很难加快进度。

在这个未知的遥远旅途中,可谓是充满了危险荆棘,时常有许多土族部落前来抢道,或是遭遇到成群出行的野兽袭击,每每这个时候,石强总是很卖力地第一个冲出去战斗,所以他的经验升的很快,扬言准备又要升级了。

不过,最让他们担心的是,近来天气多变,草原上时常刮起强烈的怪风,有时风力强到足以将整只羊都刮上高空,这让他们一路下来饱受了风霜摧残,最受累的还是心。

直到这一天,天气出奇地晴朗。

远处常能见到不少土族在成群追猎着野兽,郝范他们也感觉累了,便停下来打算稍作休息。

石强动作很是娴熟地在一处空地上生火,他先是找来了一大块干牛屎,火点着了便将整只质感鲜红的羊肉腿子架在上面,没一会儿便通体烤得冒出大片油滑肉汁,发红的羊肉腿‘滋滋’作响,在周围飘出一股无比诱人的肉香,不少女生忍不住都围了过去,眼里发光,口水直咽,不断地夸其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是自然的,要知道石强现实里就是开烧烤档,年少时常在北国野外之地旅游,眼下干这点小事,对他来说简直如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而杜可风则默不作声地站在高处,目光遥望着来时的方向,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郝范则是盘坐着,动作很是温柔地,用布条擦拭着手里的那把残破难看的银剑。

虽然武器装备放回空间,再拿出来的时候会变得崭新如初,但是他习惯给自己的剑做保养工作。

他的手,温柔地顺过此剑的剑身,缓缓地顺过,上面那一道道难以恢复的坏裂缺口。

此时,罗突然又走了过来,如上次那般语气直说道:

“少年,有没有兴趣再来一场?”

郝范也像上回那样微微抬起头,凝望了对方一眼后,便点头走了出来。

当两人相距数米,再度正面对峙的时候,旁边一群不明真相的吃肉群众都留意到了,很是无奈地议论起来。

怎么又打起来了?

罗没有在意周围的声音,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那一把佩剑,在阳光底下,那锋利雪白的长剑明晃晃地直起,接着便冷笑地说道:

“来吧,孩子,让我看看你能不能靠近来。”

郝范闻言后,脸色不变地直冲而出,手里的那把破旧银剑在半空中拉长了数分......

“。。。”

砰咚!

白色的面容,落贴在荒凉的草地上,他的眼睛里,出现了茫然,呆滞的神情。

这是第几次被打翻落地了?

没人知道。

晴朗无云的阳光下,明亮的月夜下,朦胧水雾的清晨,日薄西山的黄昏。

在每个重复不变的场景上,他忽然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摔倒太多次了。

十招,无论郝范防守还是全力进攻,都无法撑得过罗施展出来的最后一剑。

难道,实力真的相差那么远吗?

在郝范的心中,冒出了很多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每次进攻,手中的剑总会被罗的剑恰好挑挡开?为什么对方能预测到自己突然变向的行动,瞬间就攻破了防御?为什么罗的剑明明看起来很慢,自己却总是无法捕捉到下一步去向。

毫无疑问,相比郝范的快剑,罗进攻的方式花样繁多,稳重完美,堪称是无懈可击。

该死。

他感到头痛欲裂,因为想赢,他日夜绞尽了脑汁,就是因为想赢。

其实,是郝范不知道,他之所以不断地战败于对方,是因为自己太年轻了。

罗从小就有家族名师训练剑法,且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经验自然是远远比面前这个黄毛小子丰富许多倍了。

不过,也只有不远处一直默默观望着的杜可风,只有他能留意到,罗望着郝范时候的眼神,是充满了兴趣的目光。

这一次,他又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眼皮像是刚睡醒般沉重惺忪地连连眨动,他的嘴角无声滑落下一小条鲜红血汁,他连擦去眼角上刺辣的汗水动作都做不出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很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直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又能听得到自己口中发出来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清晰,真像一块块坚硬石头被轰碎时的声音。

忽然觉得,对面那个拿着剑的人,身材是如此的高大,在身材羸弱消瘦的他面前,对方就如同一座巨山般的存在。

为什么先前没有留意到呢,为什么,他会那么强。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郝范从未被一个人,对,就是罗,他被对方打败了许多次,不知被翻了几个跟头,摔落在地时的姿势都愈发地娴熟轻稳了。

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就连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是早上还是下午也不知道,他感觉到有种难受情绪,正贯穿直通到了自己的大脑,似乎在说:

嘿,我很难受。

郝范也想说:嘿,我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