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Lidy做事时,她打来电话,他阴暗卑劣的想让她听Lidy的叫船,她听着没说话,他狠狠挂断了电话。

也许就是从那晚起,她和他都发生了变化。

她依旧是眉眼恭顺的模样,但是她经常走神,船上不再会哭,不再讨饶,苍白空洞的翦水秋瞳一直盯着天花板,像被他弄坏的瓷娃娃。

虽然他从没有承认过,但是从那一刻起,他心生了恐惧和彷徨。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她对他的爱从来不疯狂不张扬,但她却用了足足8年的时间让他来习惯。

让他习惯有了一个家。

君安吉用小手捂住脸,让滚烫的热泪在指尖肆意的穿梭,“我不是后悔和你结婚生女了,我是后悔这一生遇上了你,爱上了你。”

“16岁的我怎么可以不知羞耻的将自己打包免邮送到你门上,我怎么可以将我们君家的势力借给你无偿攀住和利用?”

“以前的你究竟是有多脏,为什么我听信了你一句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女人就轻易原谅了你,为什么我爱你可以爱到放弃原则和底线?”

“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为了爱你,我付出了家破人亡的惨痛代价。我没了爸爸妈妈,现在弄丢了我的菁菁宝贝儿,我更救不了我的…”君安吉哽咽住了,她绝望的摇头。

她伸出小手去攥柳靖淇的衣袖,泪眼模糊的哀求他,“柳靖淇,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你放过菁菁吧。”

“你可不可以对菁菁好点?你心知肚明,如果20年前你没有摧毁君家,唐门不会因为失去了倚仗遭遇内讧和反扑,菁菁一个14岁的小女孩就不用去那么一个残酷的地方,她应该快快乐乐的长大。”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们君家,你一直认为25年前是我联合林总暴露了我们的婚讯,从而逼你放弃了shelley姐姐。”

“但是我真的没有,我是无辜的…呜呜…”

君安吉痛哭的喘不上气,18年前她就知道眼泪是最软弱的东西,要不得,可是这18年来,眼泪却是陪伴她唯一的朋友。

柳靖淇伸手将她抱坐腿上,看着她哭泣的崩溃模样,他的心脏宛如一把尖刀在剜着,他痛不欲生。

25年前的他深深喜欢着夏彤,在跟林泽少抢夺的过程中,他愿意为了夏彤放弃蒲昔珠宝,那时的他以为这是他人生最大的让步,以后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再像如此这般去爱一个人。

可是当他爱上君安吉后,才发现,这样并不够!

碧荷小庄她和杭海洋私-奔了,他被埋伏在四周的人刺中了离心脏几毫米的距离,当时他倒在地上,感觉鲜血和生命就在顷刻间流走。

当时的他想的不是如何保命,他趴在地上一点点爬至摔落的手机处,他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就是想问一问,吉吉,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夏彤只是他年少时偏执的一场梦,他真正深爱的是那个慧手兰心,回眸浅笑的,一直在原地等待他,包容他,爱着他的君安吉。

她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髓,以致于这18年一想起她,他就会蚀骨钻心的痛。

柳靖淇用拇指心疼的为她擦拭着碧瓷面颊上晶莹的泪珠,他捧住她的小脸,亲昵怜惜的辗转着她的额头。

“吉吉,跟夏彤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林泽少和夏彤举办婚礼的当天,林泽少就告诉了我。”

“那些年我很sorry,那时我太年轻,还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柳靖淇还想说,现在的他应该懂得了,他们可以试着抛下过去所有,重新开始生活…

他还想说出那一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一句或许迟来了20年,25年的话---I love you…

可是这些话都被君安吉用小手捂住,她闭着眸主动亲吻他的侧脸,“嘘,别说,我不需要你那句sorry…”

这些年她所承受的,他一句“sorry”太轻,她不需要。

柳靖淇没想到她会突然的主动,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柔软馥香的唇瓣胡乱亲吻着他的脸。

被她触碰过的每寸肌肤都擦出一种电硫,直击他的大脑神经。

“吉吉,你怎么了?”两只大掌扣住她的纤腰,他迷恋的蹭着她细嫩的颈脖,他知道他的语气欣喜里带着忐忑,很不自信,仿佛这是她的恩赐。

可是他愿意。

只要她肯施舍他慈悲。

君安吉不说话,她亲吻着他坚毅的下颚,寻上他的薄唇吻住他,和他深深纠缠。

车厢里的温度一再攀升,直到他的衬衫纽扣被解开一颗,“这就是你想要的,今晚我通通给你。我也希望柳总言而有信,一晚过后,你可以为菁菁澄清。”

柳靖淇所有叫嚣的细胞瞬间湮灭了下去,这感觉就像是从天堂掉落了人间,一盆冷水淋熄了他全身的火。

他想起20年前她甩他一份离婚协议书,她不要菁菁了。

如果他没记错,以前菁菁是她的命,20年前她抛弃菁菁他或许可以理解,但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她宁愿抛弃尊严献-身,也不愿意公开承认菁菁的身份,难道杭家的名誉和那个杭铃欢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些柳靖淇都来不及细想,他唯一的认知就是,菁菁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一根稻草,今日她竟然连根拔起!

柳靖淇阴沉着一张俊脸,伸手将她从他腿上拎开,他甚至没看她,声音冷漠彻骨,“从我车上滚下去!”

君安吉震惊,茫然,错愕,然后羞愤交加,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说陪他一晚,他就会为菁菁澄清,现在她答应做交易了,他为什么又反口了?

他又在戏弄她?

他看着她痛苦的挣扎,看着她一遍遍的凌迟在道德和尊严的边缘很可笑是不是?她已经决定跳下悬崖了,他现在亲自送她进深渊?

魔鬼!

这个令人发指的魔鬼!

柳靖淇一秒钟都不想跟她多呆,他打开车门绕到君安吉的车门边,伸手将她从车上拎下来。

司机看到这一幕迅速回了车上,柳靖淇上车,关门,“开车。”

外巴赫疾驰而去,留下君安吉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