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中左右看了看,心说还得自己这位百官之首出面阻止皇上胡闹啊,所以只好又一次站了出来。

但是李观棋不等秦敏中说话,便也先行开口说道:“公勉又有何话要说?难不成对这迁都之事也要反对?”

秦敏中咽了咽唾沫,说道:“正是,臣以为这迁都之事不可行。古语有云……”

“好了,不用说了。”李观棋打断秦敏中,说道,“朕也不用再问你们的理由,因为你们肯定有一堆的理由在等着朕。朕只问你们,现在叛军猖獗,军情紧急,你们也都知道,此地距离前线二千余里,最快的军情奏报一来一回也得将近十天,如果朕不亲临前线,这仗到底该怎么打?只要你们能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来,朕就答应你们一直待在金陵不出去了。”

秦敏中是老实人,并没有听出来李观棋的问话其实充满了陷阱,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臣等对军事并不了解,并不敢妄言置喙,只是御驾亲征和迁都却都是不行的。”

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你也知道你们不懂军事?朕也不懂军事,但朕却也一样知道,在后方指挥前方打仗没有一个不败的。所以,这前线朕肯定是要去的。不过你们不让朕御驾亲征也是为了朕好,朕也很感谢你们的关怀。至于迁都嘛,那是朕跟你们开玩笑的,目的也就是让你们明白朕去前线的决心。”

秦敏中等人也都清楚李观棋的脾气,他从不禁止大臣们进言,对于好的意见他也都能够乐于接受,但是一旦当他认定了某一件事的时候。也会坚定不移地实施。现在听着李观棋的语气,秦敏中已经明白,想让李观棋不去前线的可能性基本是没有了。但是自己又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可想,只好望向赵普。

赵普其实是不反对李观棋御驾亲征的,只是大臣们都一致反对。他如果再发表不同意见,便把自己孤立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见秦敏中给自己使眼色,便知道合适的时机来了。于是向前一步,说道:“陛下,臣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不影响陛下指挥前方的战事,又可以尽量避免圣上处于险地。”

“哦?”李观棋立刻来了兴趣,急急说道:“快快讲来,是什么法子。”

“臣请陛下临幸江州,巡视江南西道总兵行辕。”赵普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观棋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赵普这招实在是太会钻空子了。江州距离涪陵只有几百里地,即便自己御驾亲征,中军行营也不会比这儿近上多少,而且正好可以过去看着曹世勋,皇帝亲临,谅他曹世勋再功利,也不得不宣誓效忠了。关键赵普的这个建议,妙就妙在是以皇帝出巡的名义。大臣们总不能反对李观棋巡视自己的国土吧?

“准奏!”李观棋乐呵呵地认同了赵普的提议,然后又冲满朝文武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下面大家来定一定出兵事宜。徐权,你是枢密副使,还是你先说说吧。”

徐权略一思索,说道:“李墨然的南方和东方是岭南道,现在岭南道保持中立,李墨然为了不过多树敌。肯定会选择北上和陈光曦合兵一处,共同在涪陵渡江东进。而陈光曦向来自负。加之为了占得战场的先机,十之七八会先自行渡江。所以臣的意见。还是先尽快出兵堵住乌江渡口,在乌江先行击溃陈光曦的先头部队,再徐徐图进。”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朕昨日已命人六百里加急调袁州将军率部阻截乌江渡口去了。今日各位将军回营做好准备,明日卯时三刻拔营出发,骁骑卫为先锋,务必于七日之内赶至乌江江畔,其余各军先头部队二十日内进驻涪陵,所有大军须于三十日内赶赴战区。”

“遵旨!”各位将军齐声应道。

“林白。”李观棋又点名道,“此次战事,河南、淮南、岭南三道驻军必然十分关注,虽然他们尚不敢明目张胆地倒向叛军,但是一旦我军战事不利,他们便会蠢蠢欲动,如果让他们和李陈叛军联合,那么我们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所以这三个道的安抚工作仍要做好,这个事情朕就交给你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