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心随着传旨太监姗姗步入慈宁宫,向太后和李观棋盈盈拜倒:“岫心参见母后、皇上!”

尤太后忙道:“起来吧,起来吧,咳!岫心,呃……礼明殿发生的事你知道了么?”

李岫心神色平静地道:“岫心听下人们起一些,好像是柳家贪慕荣华,骗取婚书,事情被人拆穿,柳水当场被打死了,是吗?”

尤太后见她一脸平静,还道她伤心过度,愈加不安道:“岫心,你……莫要难过,哀家正和皇帝商量,要为你另择一位佳婿,你看如何?”

李岫心是拿定主意不再把自己的终身由得母亲摆布下去了,当下一仰头道:“柳家再是不肖,可婚书已下,名份已定。女儿……还是要嫁的!”

尤太后笑着拍了拍胸脯道:“傻孩子,不必担心,那婚书根本不曾交到柳家手里,呵呵,所以这桩婚事做不得准的。”

李岫心故意装作惊讶状问道:“真的,不信你问皇帝。”

“呃!这个!婚书确实没有交到柳家手上!”李观棋搞不懂姐姐要做什么,只好实话实道。

“那……拿来我看!”一只莹白的素手伸到了李观棋鼻子底下。

“呃……”李观棋又是一愣,看了一眼赵正道,“这个……婚书被赵正……给毁掉了”。

“嗳!”李岫心幽幽一叹,又委委曲曲地跪回地上,从尤太后哭道:“女儿知道母后和皇上不忍我受苦,所以编了这个谎话来骗我。那婚书既未交到柳家手上,自然应该是在皇上手中,又怎么会被赵正毁掉呢?”

尤太后和蔼地道:“岫心啊,皇帝没有骗你。婚书确实是被赵正抢了过去,然后毁掉了。”

李岫心等的便是尤太后的这句话,当下强忍羞意,道:“如母后所,这婚书还是到了别人的手上,婚书上写着女儿的生辰八字。便是女儿的清白,谁从皇上手中接过了婚书,谁就是我的夫君!”

李观棋和赵正一听,同时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李岫心会如此大胆。李观棋心里是乐开了花,可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但是皮下的肌肉却已经不受抑制地开始笑了起来。赵正则直接低头去看自己的脚面,好像那上面绣着天下最好看的刺绣一般。

“女儿是堂堂公主,怎么出这般话来。如此不知羞耻?那赵正就站在一旁,她也不嫌丢人?不对!她不会早就和这个赵正有私情了吧?想想也对,不然为什么是赵正跑来阻止柳家骗婚啊?”想到这儿,尤太后刷地一下立起身来,气的脸色铁青,怒道:“立即传哀家旨意,把程志远、赵刚烈召回宫来,由哀家和皇上重新为长公主择选驸马!来人。扶公主回宫!”

“是,奴婢遵旨!”旁边的太监急忙迎到李岫心面前。刚要伸手去扶,便僵住不敢再动了。

只见李岫心不知何时,已将头的一只簪子取了下来,锋利的簪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冲尤太后倔强地道:“女儿知道,此违祖制。可是女儿也不愿受人摆布。受那一嫁再嫁之苦,母后不答应,这选驸马之事就此作罢好了。女儿此生,再不嫁人,求母后允准”。

尤太后见状气得浑身哆嗦。冷笑道:“好,好,好!你真的长大了,竟然如此不守规矩!驸马不选了,送公主回宫!”罢一拂袖子,带着身边宫婢太监直趋后殿去了。

望着尤太后的背影,李岫心心里一沉,两行珠泪涔涔而下,她没想到向来最疼爱她的母后居然会如此狠心,宁肯让自己终身不嫁,也不同意自己嫁给赵正,她突然银牙一咬,起身跑了出去……

李观棋一见也急忙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李岫心边哭边跑,忽听后边有人直喊,扭头一看,只见李观棋一溜跑地追了上来,梨花带雨地气道:“你还追来干什么?反正你也不管我!”

李观棋边喘着粗气边讪笑着道:“管!我管!你是朕的亲姐姐,朕不管谁管啊?”

“我差儿就嫁给那个身患绝症的柳水了。你就是这么管我的?”李岫心气恼地道。

李观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道:“过去的事情就不了。朕现在就问姐姐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赵正?”

李岫心双目含泪地狠狠地剜了李观棋一眼,没有回答。这种事情对于现代的男女来,自然是很平常,可是在封建社会,即便是如李岫心这般泼辣的女孩子也是羞于放在口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