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数代王都,金陵城的百姓生活显得十分的丰富。当夜晚降临之后,街道上彩灯高悬,热闹非凡。当然最热闹的地方还是要属秦淮河畔和夫子庙前。秦淮河热闹是因为两岸布满了青楼妓馆,而夫子庙则是林立的店铺和酒肆。

在众多的酒楼之中,有一家新成立不久,但是生意确实异常的火爆,这便是“快意楼”。

这快意楼和别的酒肆最大的一点不同便是“贵”,可以这么说,中等人家的一年的收入都不一定够在这快意楼吃上一顿饭的,可是人就是这么的贱,越是贵的,越有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所以这快意楼的生意不但不少,反而是异常的红火。当然了,价格虽然昂贵,可是快意楼提供的酒菜和服务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还提供额外的其他服务。

一身新衣的朱轶在快意楼的门前已经来来回回走了有好几趟了,仍是没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进去。

虽然身为羽林卫的副指挥使,但是朱轶却是绝对消费不起这快意楼的,因为除了朝廷的俸禄,朱轶再也没有别的收入,而羽林卫副指挥使的品秩仅是三品,每月的俸禄仅是二十八两。

这点银子如果放给普通人家自然也不算是小数,可是对于这快意楼?朱轶还是暗中的摇了摇头,★,他也是人,也有虚荣心,这快意楼他听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也路过很多次,可是他也知道这里面随便的一壶酒的价格都要几十两,所以他虽然一直在想,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可是今天朱轶从羽林卫下了值之后,回到家中却见到一位青年,自称是快意楼的,奉他们东家的命令,前来请朱轶过去一叙。

说实话,朱轶乍一听说时,是根本不相信的,因为他的世界和快意楼的东家完全没有交集,他想不出人家为什么会请他。但是同时他也想不出,谁会这么无聊,会故意来戏弄他?所以,虽然犹豫了许久,朱轶还是来了,可是到了门口,他又再次地犹豫了起来。

在快意楼外徘徊了许久,朱轶最终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他大步迈进了快意楼的大厅,只见那大厅中来来往往的客人和伙计,个个身着簇新的锦衣,极尽奢华,和他们一比,自己身上足足花了十两银子买的新衣倒显得寒酸之极。

自惭形愧之下,朱轶便欲掉头退出门去,但是跑堂的小二却并不以貌取人,麻利地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客官,一个人?是楼上雅间,还是就在这大厅热闹热闹?”

朱轶被阳光晒的黑黑的脸皮,腾的一下涨成了呈酱紫色,蠕动着嘴唇说道:“我找人!”

“找人?”小二一愣,随即接着笑道,“不知客官找的人是谁,坐在何处?小的带您过去!”

朱轶已是渐渐适应了这屋内的气氛,而且见那小二一直非常客气,自信心顿时暴增,当下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找你们东家!”

“找我们东家?”那小二这回是真的乐了,“我们东家从来不来这楼里,客官怕是找错了地方啊!”那小二本来见朱轶衣着打扮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人,心中早就轻视了几分,只是因为店中的规矩极严,才不得不一直以笑相待,现在听朱轶的口气,倒像是来找麻烦的,所以口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了点火药味。

就在这时,一位账房先生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挥手屏退了那名小二,径自走到朱轶的身前,低声的问道:“敢问客官贵姓?”

“免贵姓朱!”朱轶的脸色又紫上了几分,刚刚积攒起来的自尊,因为这小小的插曲,又一次地遭受了严重考验。

“可是朱轶朱大人?”那账房先生又确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