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内心不由自主的一紧,此时此地,唐茂在不经意间仍心向着祖东来,甚至仍对祖东来保持着尊称,看来祖东来确实有着一套笼络人心的方法啊,竟能让人如此死心塌地跟随。

想了一下,李观棋又问道:“除了范剑,还有哪些人是跟你们一伙的?像祖天一、刘骥之流就不用再了。”

“奴婢知道的还有吏部侍郎曹远山、应天府尹程不足……”唐茂知道此时绝对无法再行隐瞒,只好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李观棋越听越是心惊,他原本就知道朝中一大半的臣子都跟祖东来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多掌握着要职的大臣都是祖东来的亲信,京城中的各大衙门几乎都有渗透。

强压住内心的翻腾,李观棋平静地道:“侍卫中有哪些是你们的人?”见唐茂稍有犹豫,李观棋接着道,“你要是不,朕可以去问范剑。”

“奴婢,奴婢……”唐茂生怕一不心再惹李观棋生气,急急忙忙地又讲出了一大批的名字,末了道,“奴婢就知道这些,再有的,就要问范剑了。”

李观棋回头冲贺子铭问道:“都记下了?”

“记下了。臣回头就去办。”贺子铭躬身道。

“办什么啊?”李观棋笑着道,“朕是让你记下,又没让你去办什么。”

贺子铭疑惑地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哪些人是祖东来那边的,为何不趁机拿下呢?”

“你不知道什么叫打草惊蛇吗?”李观棋揉了揉眉心,接着道,“这些人一直都在,也没有什么动静,现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心提防,更不担心他们能翻上天去。如果大肆抓捕,反而会适得其反。”

贺子铭想了想,觉得李观棋的确实有道理,便也着头道:“皇上所言极是,臣回头便将信息传达给内卫,心提防!”

李观棋回头又看了看唐茂,见他身上已被尿湿了大片,觉得一阵作呕,便道:“把他带下去,秘密关押。不要让他死了!”

“是!”贺子铭躬身答应道。

“谢皇上!谢皇上!”唐茂也在地上不停地叩头谢恩。

待贺子铭提溜着唐茂刚刚要走出门外时,李观棋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云旌,上次在媚香楼为我们解围,付了两千两银子的那人叫什么来着?”

贺子铭略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曹远山,吏部侍郎!”

“曹远山!”李观棋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曹远山接到贺子铭的传旨,让他到御花园见驾之后,一路上心情都未能平静下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李观棋到底知道什么,见他又是为了什么。他虽然号称赛诸葛,但毕竟不是真的诸葛,更何况即便是诸葛亮也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曹远山脑袋都想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跟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了。

随着太监到了体仁阁门前,曹远山刚想报名请入,李观棋的声音已从里面传了出来,“是曹远山来了吗?直接进来吧!”

曹远山忙答应了一声,重新又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撩袍子,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体仁阁,见李观棋身着常服,正提着毛笔,立于案前,笔走龙蛇地写着什么。曹远山忙一撩袍袖,跪了下去,叩头道:“臣吏部侍郎曹远山奉旨见驾,叩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