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哈哈一笑,道:“狡猾?朕身为大乾朝的皇帝,你们到了这儿,不找朕谈,却要找别人谈,狡猾的怕是你们吧?但是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朕是大乾朝的皇帝,别人能给你们的,朕都可以给,朕不想给的,别人谁也给不了。”

“是吗?”绮罗也冷笑着问道。

“不是吗?”李观棋盯着绮罗的眼睛,寸步不让。

终究还是绮罗先行败下阵来,低下头道:“不知道大皇帝能够给我们什么?”

李观棋轻轻一笑,道:“终于到正题了。既然是谈判,那么朕想先听听你们的条件。”

当李观棋出让绮罗先提条件之后,绮罗和阿史那对视了一眼,浅笑着道:“既然大皇帝如此大方,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第一条,我们要和亲!”

李观棋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回答道:“可以!”

“可以?”绮罗没想到李观棋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下巴差儿被闪掉,迷糊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不知道大皇帝打算让哪位公主前往突厥和亲啊?”

“谁朕要派公主去你们那儿和亲了?”李观棋瞪眼问道。

绮罗皱着眉头道:“大皇帝不是刚刚答应要和亲的吗?”

李观棋着桌子道:“朕是答应和亲了,但是朕又没派公主去你们那儿啊,朕的意思是让你们可汗把女儿嫁过来,朕虽然要大婚了,但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可汗的女儿,朕答应给她贵妃的名号!”

绮罗脸色一红,啐了一口,道:“大皇帝,我们这是在谈判,关系着两国的将来,请您正经一好不好?”

李观棋很一本正经地道:“朕哪里有不正经?你要和亲,可是朕连婚都还没结,肯定是没有女儿了,也没有姐妹,自然是无人可嫁,那么就只能娶了。你们可汗可是有女儿的,虽然你比较男人婆一儿,但是朕也是不嫌弃的。”

其实李观棋根本就是在胡扯八道,他没有女儿是真,姐妹却是不缺的,就是当嫁未嫁的也还有两位。可是李观棋打心眼里反感“和亲”这种和平手段,凭什么让一个弱女子去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啊?男人都干什么去了?而且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实在是太过憋屈,突厥人的这个提法本身也是带有着一定的侮辱色彩的,所以李观棋便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和亲,可以——你嫁,我娶!

可是绮罗这边却认为李观棋是在故意无理取闹,但是苦于李观棋的冠冕堂皇,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话语进行反驳,直涨的满脸通红,张着嘴,气道:“你……”却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这和亲之事,叶护做不了主啊。”李观棋揶揄道,“既然你做不了主,这一条暂且不谈也罢。”

“好。”绮罗银牙紧咬,接着道,“第二条,我们希望大皇帝可以答应将云岭以西,镜面湖以北的草地牧场送给我们放牧,反正你们大乾朝留着这些草地也没有用。”

李观棋紧紧地盯着绮罗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转头望向了窗外,悠悠地道:“今儿这雨下的蹊跷!”

绮罗的秀眉又皱了起来,这位大乾皇帝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跳跃了,这儿正谈着判呢,他倒有心情关心起这雨该不该下的问题来了。但是自己确实是想不明白李观棋这话的用意,所以只好没好气地问道:“大皇帝,有什么话只管明。我们突厥人听不来这些弯弯绕绕的话。”

李观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道:“朕的意思是,这个时节,不该下雨,该下雪才是!”

听了李观棋这话,绮罗心中不由一动,脸色一变,急急道:“你什么意思。”紧张之下,竟然连敬语也忘记再用。

李观棋轻轻一笑道:“朕的意思是,如果叶护再继续这么浪费宝贵的时间,草原上只怕就该下第二或者第三场雪了。”

绮罗不由地瞳孔收缩,干巴巴地道:“那又如何?”

李观棋继续跟讲故事似的,悠悠道:“朕没有去过草原,所以没有见过草原上的雪。不过倒是听别人过,白毛雪一来,不知道要冻死多少的牛羊和马匹?哦,对了,听待在外面的人,也是会被冻死的。叶护长年生活在草原上,不知道这传是真是假啊?”

绮罗的脸色彻底白了,她这才明白,这场谈判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因为李观棋显然不同于任何一个他们所熟悉的大乾人,他对突厥很了解,知道突厥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同时也知道突厥人怕的是什么!面对着这么一个对手,绮罗发觉自己浑身的劲一儿也用不出来,因为李观棋就好像是一堆棉花一般,看起来轻轻柔柔的,但是你每一拳打上去,都打不到实处,反而震的自己胳膊生疼。

见绮罗半天不话,李观棋又主动笑着道:“叶护,还有什么条件,都出来听听吧!该第三条了!”

绮罗使劲地剜了李观棋一眼,气鼓鼓地道:“还什么啊?我一条,你否一条,这么下去,双方不用再谈了,咱们还是战场上用刀话吧!”

阿史那在旁边早就被李观棋这种钝刀子杀人的做法给弄的毛躁的不行了,只是苦于绮罗不发话,他也不好发脾气,现在见绮罗也恼了,立刻踏前一步,大声吼道:“我早就了,乾朝人狡猾的狠。今日一见,这乾朝的皇帝更是狡猾,不谈了,不谈了,回去继续厮杀,等我们的铁骑杀进关来,看你这个皇帝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慢条斯理的。”

李观棋并不为所动,而是淡淡地道:“叶护和大箭头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其实你们也都明白,如果你们的所谓铁骑真能杀进关来,你们又何必车马劳顿,长途跋涉地来到这儿跟朕谈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