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掏出手绢帮着柳含烟擦着脸上的泪痕,道:“谢不谢我的没什么关系。可是,含烟啊,干妈还是要提醒你,李公子的出身肯定不是一般人,这些从他的行为举止都是可以看的出来的。而且他年纪那么轻,家中父母应该都还在,就算是他对你是真心的,可是你们过的了他的家长那一关吗?”

“干妈,您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心里一直想又不敢想这个问题呢,您偏偏要出来。”柳含烟撒娇地道。

芸娘长叹了一口气道:“哎,干妈我是真的担心你日后会受气啊。”

柳含烟也叹了一口气道:“干妈,我已经拿定了主意,宁为夫子妾,不作庸人妇。这碗低三下气,倚门卖笑的下贱饭,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如果李公子的家人容不下我,我就安心做他的外室。如果他也变了心,那我就削发为尼,一辈子与青灯木鱼为伴!”

芸娘慌忙按住柳含烟的嘴道:“傻孩子,千万不要这么痴情,凡事都要想开一儿,知道不?”

柳含烟还未待回答,彩琴已是焦急地跑上楼来道:“姐,姐,不好了,相府的人又来了。”

“丫头,慢慢,到底这么回事。”芸娘心头一紧,已是猜到了几分,昨天柳含烟上山还愿的时候,祖天一便打发人来闹过一次了,因为畏惧相府的威势,所以芸娘才劝柳含烟嫁给祖天一,估计今天又来闹来了。但为了不让柳含烟惶恐,还是强装镇静。

彩琴稍微平复了一下接着道:“相府上来了好几个人,扬言今天一定要抬姐过门,不然就要,就要……”

柳含烟也是刚烈的性子,听了这话,陡的站起身来道:“就要做什么?他们还能做什么?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死了之。”

“他们,今天要是姐不过去,他们便要冲上来破姐的相。”彩琴带着哭腔道。

听了彩琴的话,柳含烟也变了脸色,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如花美貌,现在听人家要破她的相,她怎么能不感到害怕?当下呆坐了下来,纤细的身躯在剧烈地抽动,连嘴唇儿都打起了颤。

关键时刻,到底还是芸娘见过的事情多,还能保持镇静,拍了拍柳含烟的背,安慰道:“含烟别怕,咱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吗?彩琴,带着你姐,从后门悄悄的出去。出去后去找那个李公子,我看那李公子的家世未必就会怕了这祖天一,金陵城中姓李的,怎么着也得是个皇亲国戚,不定还是个王爷也不定呢?”

彩琴带着哭腔道:“可是干妈,我根本就不知道李公子住在哪儿啊。”

芸娘转向柳含烟问道:“你呢,知道不知道?”

柳含烟无力地摇了摇头,并不话。

见此情形,芸娘气的连连跺脚,道:“这怎么的?爱的死去活来的,结果连人家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柳含烟和彩琴二人听了这句,再也忍不住,一起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芸娘一跺脚,叹了口气道,“先出去躲躲再,赶紧地,只拿一些细软,别的一样别带,快走。我去前面拖住他们。”

柳含烟和彩琴从后门出来的时候,还没想好朝哪个方向走呢,彩琴突然高兴地冲柳含烟道:“姐,快看,你快看。那不是李公子的管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