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在宫里享受着美人恩,祖东来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多年的政治斗争经验使他敏锐地感觉到皇宫里面那位被自己亲手送上御座的皇帝不是个等闲之辈。李观棋不正常的表现令这位大乾朝的宰相感到隐隐地不安。

祖东来是权臣,但绝对不是庸臣,他不会妄自菲薄,也从不盲目自大,他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表面上看自己是大乾朝第一权臣,门生故旧满天下,朝中一大半的官员都站在自己这边,在朝中是一言九鼎,风光无限,但这些都是建立在皇帝对自己绝对信任的基础之上的,一旦失去这种信任,手中没有兵权的自己也只能是别人刀俎上的一块鱼肉。

所以先皇的丧礼一结束,祖东来回到府上,歇都没歇就派家人去请自己这个集团的骨干商量对策去了。

祖东来在动着坏心眼,深处皇宫大内的李观棋也没闲着,洗完澡,吃过心,他又回到前殿继续浏览百官履历。这倒不是他多么的“勤政”,而是因为他需要了解朝中的格局情况。不想当明君,并不代表就要当一个屁都不知道的傀儡,事实上没人想当傀儡,李观棋也不想。

李观棋曾经看过一个笑话——二哥要出国旅游,让三哥帮忙看家,临走前特别交代:家里的藏獒随便逗,别惹鹦鹉。之后,三哥怎么逗藏獒,藏獒都不咬人。三哥心想:藏獒都这样,这鹦鹉也就一破鸟,能把我怎样?遂逗鹦鹉玩。结果,鹦鹉开口话:咬他!藏獒扑上……三哥,享年7岁……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最牛逼的不是厉害的人,而是能调动“资源”的人。

所以李观棋要有自己的资源,要有自己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没有自己的人是不行的。

其实这些天他已经看了不少了,从百官履历中,李观棋发现,朝中大半的官员或是祖东来的同年,或是祖东来的门生,再不就是祖东来的亲戚。虽然具体的情形还不清楚,但是估计整个朝政也是被祖东来所把持的。

这不由不让李观棋感到泄气,他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抱负,但是也明白“主弱臣强”的后果,如果祖东来是曹操的话,他可不想当汉献帝。

就在李观棋头昏脑胀的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名字映入了他的眼帘——户部淮南清吏司主事陆云海。

李观棋之所以对这个人感兴趣,是因为这个陆云海的履历着实与其他人的不一样。

根据记载,陆云海在二十岁时便中了进士,前期官运是非常的好,中进士后的当的第一个官职便是从八品的推官。在推官任上不到三年便被调回京中,直升吏部主事,没几年又擢升为翰林侍讲学士,三十岁不到便已做到了四品高官,且是靠近中枢的要职,简直跟坐着火箭一般。

但是陆云海现在却被贬为户部主事了,而且在这个位子上好几年没有动过地方了。原因则是他向上一任皇帝上书要求改革,而得罪了祖东来等一班权贵。

李观棋笑了:敌人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盟友啊。

从陆云海的履历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因为他前期的升官速度实在太快,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不是本事确实大,要不是后台足够硬,可朝中最大的后台——祖东来——又是他的政敌,那么也就只可能是他真有儿本事了。

“唐茂。”李观棋感觉自己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见到陆云海。

“奴婢伺候皇上。”唐茂答应道。

“你马上去传旨,就……”李观棋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因为他又想起很多事情来,陆云海现在只是个的户部主事,这个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了,又正值百官放假,急急火火地叫个六品官觐见难免让人起疑;而且陆云海是在先皇手里被贬的,现在老皇帝刚刚过世,自己就召见他老人家在世时不待见的臣子,也难免不被人闲话。虽然自己不介意闲话,但是闲话被人利用了也就不好了。

唐茂还在等李观棋接着往下呢,可没想到这位爷来了句“就”就没下文了,开始还以为李观棋是在斟酌词句,可一等也不,再等也不,才知道万岁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出神了。只好大着胆子提醒道:“皇上,旨意不明,请皇上重新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