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蜂之上。

晚霞漫天。

红衣妖娆。

小草裹着红衣,天边的霞光和红衣上的火光交相映衬。这天地间,仿若一幅画,而她则是画中一点朱红,为点晴之笔。因为她,画中其余皆成背景,黯然失色。又因为她,整幅画因此活了过来,有了神韵。

“等你把它裁剪成嫁衣。”

猴子大声道:

“等你穿上它,我就娶你。”

“嫁衣……”小草攥着肩上的红衣,痴痴地望肩猴子。

忽然,有几滴眼泪从她脸颊划过。

“怎么了?”

猴子皱着眉:“你不愿意?”

“不是……”

小草扑进猴子怀里,泣道:“只是以前没想过。”

“那么……你同意了?”猴子轻抚着小草如瀑及腰的长发和柔若无骨的后背。

他看着遥远的地方,眼神逐渐变冷。一抹冷芒闪过,邪气凛然。

小草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低声道:“我愿意。”

“噗!”

猴子身体一震,仿佛有一记无形的大锤砸中他的身体,他毫无预兆地吐了一口血。

金色的血液见了空气,变成殷红,染在小草身上的红衣,更显妖娆。

“你怎么了?”小草大惊。

“没事……”

猴子脸色苍白,抱着脑袋:“……一点旧伤,不碍事。”

“我看看。”小草抓住猴子手腕,凝神感知。

猴子大惊,连忙挣脱。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忽然丢下小草,狼狈地冲出孤峰,驾着风,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我要闭关一下。”

猴子人消失了,声音却传了过来。

小草伸了伸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她犹豫着把手收了回来,没有去追猴子。刚才短暂的感知,虽然无法判断猴子为什么吐血,但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应该问题不大。

红衣披在她的肩头,天风撩起她的青丝,红衣猎猎,夕阳的余烬仍在。孤峰之上,她就是停在那画中的人儿,走不出来。

“这不是水到渠成吗?”

小草心中,莫名地纷乱。

“怎么隐隐感觉有些难过……”

……

猴子冲进王殿。

扔了一个法术堵住洞口。

狼狈地回到王座上。

他脸色苍白,狰狞可怖。

“你给老子老实点!”

猴子捏紧拳头,青筋直冒。

“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不过问。唯独小草不行。”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在猴子身体里响起。

“小草怎么了?!”猴子(六耳)吼道:“老子只不过是做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唯独小草,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身体里的声音(本尊)重重地重复道。

“老子娶她,郎情妾意,怎么就是伤害她?”六耳抱着脑袋,眼中血丝密布。那种灵魂撕裂的痛苦,让他的脸几近扭曲。

“第一,你不过是冒充我!第二,你娶她到底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猴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六耳应声惨叫,他抱着头,从王座上滚下,不住地撞击着坚硬地高台地面,拭图用身体的疼痛分散灵魂的痛楚。

他吼道:“老子就是你!你我本就是一人!有什么不同?!”

“不,你是你!我是我!”

猴子的声音仿佛从无尽幽深处传来,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壁障,带着一股执拗。

……

猴子记得,被漫天的长枪覆盖后,“法天象地”崩溃,他也陷入了沉睡。

他睁不开眼。

但他知道,周围是无边黑暗。

他感觉身边还有一道气息,同样虚弱,就像一朵烛火,仿佛风一吹就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