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歌声再度响起,凤三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是梦,但是却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

已经是第几次同样的梦了?凤三不记得了。

一开始还挺好奇,但渐渐就没什么感觉了。

能有什么感觉啊,这梦里她整天整天的就呆在一朵花上面唱歌,从清晨唱到日暮,从日暮黄昏唱到翌日清晨……反复不休,一成不变。

说真的,她都有点腻味了。

自打她在那九天密宫里看过那一幕之后,老是做这样奇怪的梦,魔怔了似的,到现在她都能在梦里保持自己的意识,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还是扯着嗓子天天唱。

天天这么的吊嗓子,幸好是在梦里,否则她嗓子早八百年前就废了。

她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着,歌声未停,却听到了脚步声。

缓缓地,从容的,却像踩在人头上,压着心跳的节奏而来。

凤三停下了唱歌,心道,终于有点新鲜的了。

然后她转身望去,便看到了花丛中灰衣墨发的男人。

墨离冲着她笑:“在下墨离,敢问姑娘芳名?”

这人突然出现已经免可怕了,芳名是什么鬼!

她吓得浑身冒冷汗,眼一睁,醒了。

醒来后,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忙去倒了杯一口喝完,四下一打量,嗯,还是自己的租的小公寓。

“又做噩梦了?”

一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他怀抱毛团子,穿着家居服出现在门口。

几个毛茸茸的小妖怪咚咚咚跑进来,似乎想要跳上她的床,被一念喝了一声,又全都屁颠颠退出门去,一溜烟儿消失无影。

凤三揉着脑袋坐起来,眼神还有些不取焦,当初稀里糊涂来到这个城市,在一处桥底下睡了好几天,淋了几场雨就发起了高烧,然后就被一念捡回来了。据一念后来说,当时她只剩下一口气,惨兮兮的。

惨不惨她不知道,但是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是真。

她也没问一念是一直在跟着她,还是无意间遇见她,有些时候,活得太清醒,未必是好事。

一念现在,除了长相出色些,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不怎么爱出门,养了一堆妖宠,宅的很。

凤三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中,心不在焉的唔了一声,抬手往墙上一看时间,乖乖,十二点了。

一念抚着毛团子,温言道:“你老板打了几次电话,我见你睡的正香,没叫你。”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正好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笑了笑:“又来了。”凤三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一看上面备注的老板娘娘,头皮都炸了。电话一接通,那头一个河东狮子吼:“凤小三!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说你一个月要迟到几次?平常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是周末啊!

你不知道周末客人多吗?”

凤三把手机拿远一些,还没从梦里缓过神来,呆呆地与一念对视了一眼,那模样像个迷糊的小动物,一念没忍住在她乱糟糟的头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