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太后的凤眸猛的一惊,身子有些发软的往后倒去,莫离赶紧将她扶住,太后稳住心神,才颤着手直指着安德,“你是说,上次吟欢连哀家也不肯说的事实便是,江赞原来是个天生的花柳病人?”

“没错。”安德直起身子,不避不闪的看着太后,“江侍郎的名声向来正直不阿,更因为他是江太傅之子,受到百官的尊敬,娘娘若是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个希望给江家,便会同时给江家带去灭顶之灾。娘娘忍气吞声,受尽委屈,就是为了要替皇上你守住大擎,娘娘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如今的朝廷风云变色,皇上近来心情郁结,便是因为此事,身为皇后,除了替他减轻少许负担之外,已别无它法。’”

说到这里,安德笑了,只是眼睛止都止不住,他一边用衣袖抹去眼泪,一边冷冷的笑看着轩辕澜沧,“以娘娘的聪慧,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的狼子野心,可是,因为你的药可以帮到江赞,娘娘孤身一人也胆敢闯龙潭虎穴,没想到,却成了皇上治娘娘罪的借口。”

“看来这个兔崽子还真的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在你们皇上面前如此大放阙词。”轩辕澜沧难得的正经神色看着安德,“本太子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只知道皇后再次立功,皇帝必定会龙颜大悦,让她替本太子偷玉玺也是不得已的事。”

苍凛尘身形一动,用力的抓着轩辕澜沧的衣领,“是你让夏吟欢偷玉玺?但是结果如你所料,她真的偷了,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但是,居然有人和事可以胜过朕的江山,她还有何话可说?”

“呵呵,这样一个男人,本太子确实也有些无话可说了。之前一直觉得夏吟欢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女子,没想到,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根本就配不上她。”轩辕澜沧神情一变,冷冷的看着苍凛尘,“在你心里有这么多疑惑的时候,你有没有开口问过她一句?”

“她背叛朕,偷朕的玉玺,就足以让她诛九族……”

“你确实已经差不多是诛了她的九族。”轩辕澜沧打断了苍凛尘的话,“你灭赢国,杀她亲人,她却没有对你有半点的怀恨之心,本太子多番好言利诱,她都不为所动。她不会连事情都不问清楚便在圣旨上盖上印章的。”说完,轩辕澜沧将手里在的圣旨朝着他扔了过去。

“为了得到这个印章,本太子不远千里赶到这里,你真当我是闲得慌来帮你度过难关吗?你的死活,与我基本上是没有关系的。虽是敤葇哭着求我一定要来襄助你这个皇兄,但是,我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这张圣旨。吟欢一直以为我的目的是她,但她除了有玉石俱焚的心以外,根本就没有拒绝过。因为,我开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条件,而最终的受益者,仍然是你。苍凛尘。”

轩辕澜沧将手负于身后,朝着太后走了去,拱手施了一礼,“太后,澜沧知道敤葇是你的掌上明珠,对于她不听你的好言相劝,坚持随我远走雾澜国。这样的固执定然是伤了太后你的心。这次我来京城,敤葇也是想来的,只是……”说到这里,他的眼里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敤葇怀有身孕,行动不便,但是,我知道,在敤葇的心里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名正言顺的得到你们的认同。”

转头看着苍凛尘,“为了拿到这个印记,我确实是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但是,与你这样不可理喻的人,根本就无法说得清楚,你也根本就不懂我们人类的感情。现在圣旨我已经拿到,无论你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敤葇总算是我轩辕澜沧名符其实的妻子了。告辞。”

轩辕澜沧话说完便转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殿门口。

太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往后面倒去,苍凛尘赶紧上前将她扶住,惊唤一声,“母后。”

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声哽咽道:“冤孽啊,冤孽啊。当初我们费尽心思想要拆散他们两人,结果到头来,却是害了皇后。皇儿,你赶紧派人去把皇后找回来了,这根本就是轩辕澜沧故意设的局,他是要让我们不得安宁啊。”

轩辕澜沧这个人,亦正亦邪,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的秉性,当初是敤葇与他一见钟情,便不管不顾的跟着他离开了大擎国,因为这件事,也让向来视敤葇为掌上明珠的太后和苍凛尘痛恨这个人。而他这次的出现,更是让这里乱成一团。

“母后……”苍凛尘有些烦燥的来回走了两圈,“既然夏吟欢去意已决,朕再多去挽留又有什么意义?她自恃曾经帮助过朕,向来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更有人说,朕的江山多亏了她夏吟欢……”

“皇儿,面子真的比什么都要重要么?你扪心自问,如果没了她,你是不是仍然能和往常一样,泰然自若么?若是你说能,母后绝不会再多说。”太后走到苍凛尘的面前,“她是赢国公主,母后比你更要担心她会不会加害于你,但是,从她能够由冷宫再走出来,再一步步的得到所有人的尊敬,绝非偶然。

况且,在母后的心中,夏吟欢当你的皇后,是天经地义的,放眼后宫众多妃嫔,有几个能像她这样,宁愿自己含冤受屈,也不肯让你为难半分?”太后伸手拉着苍凛尘,语重心长的说道:“切不可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回头之术。你现在去,只是为了无憾,母后也不敢保证,她还会不会再随你回宫。”

说完,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太后的话也让苍凛尘一惊,“母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走到旁边坐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早在几天之前,皇后已经给哀家说过,此心已决,夫妻情尽。皇儿,你到底伤她到多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