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村离石河子不过仅隔了一条县道,直线距离并不遥远,可步行起来却要将近一个时辰。

主要是石河子深居山内,村民光是走出山口就需得大半个时辰。而出了山口再走到齐家村口还用不上一柱香的时间。

昨天的婚宴很是成功,苟超的名声彻底响遍齐家村。还没等宴席结束,苟超就又接了两份订单。

这齐家村的生活水平明显比石河子高了不少。

苟超原本还想向上次一样,点点儿豆花凑数,没想到齐家村竟有做豆腐的人家,直接就来了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另苟超出乎意料的还有“寒瓜”!主家在园中种了不少,此时正是瓜熟时节,就摘了几颗让苟超开宴时切开,权当一道饭食。

苟超当时看着“寒瓜”时就有些眼熟,心里暗暗嘀咕。不过这“寒瓜”个头较后世小上不少,颜色也有所出入,故而一时没敢确定。

等到了开宴前一刻,苟超切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寒瓜”就是西瓜嘛!

更奢侈的是主家还宰了头百十斤重的黑猪,让苟超兴奋了一个晚上!←好久没吃过肉了……

有肉,就有荤油。苟超使出浑身解数,煎、炒、烹、炸、蒸、煮、炖、煨,凡是他会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就是为了满足一回自己的口腹欲。(-_-||)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不仅痛快的给了苟超一斗麦子,还给他留了一斤猪肉。

苟超最后没拿那一斗麦子,而是换了六斤左右的糯米。

苟超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北方,满心以为县里各处应该会种不少稻米,没成想这里四处都是种麦的。

许久没有吃过大米饭,苟超甚至有次做梦都梦见自己掉到一片米饭之海里,无论怎么狂吃,都有吃不完的白米饭……

可现实是残酷的,问了张小四才知道,村里根本就没有种水稻的,甚至家家户户都没有稻米。部分人家有那么几斤糯米,还是换来酿酒或是用作端午包粽子的。

因今年大旱,端午的时候村里正在忙着安置灾民,或是挑水浇地,这次的端午就在一片忙碌中被遗忘了。这也是张小四能给苟超搜罗了五六斤糯米的缘故,要是平常年份,等苟超去借的时候,一斤也找不着了。

因之前就存了做糖卖钱的心思,苟超当时向张小四借糯米时就反复强调了有多少借多少,没想到张小四把整个张家翻了个底朝天一共也就找来那点。

还是这户主家厉害,一家就翻出六斤来。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这时节大部分人家都收了新麦,这麦子在村里就不太值钱,而糯米本地又没有种植,身价就比麦子贵了一倍。

身上背着糯米,手里拎着猪肉,苟超一大早上就辞别了主家,往石河子村走去。

成亲的这户人家在齐家村的最里面,离村口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苟超来时正是傍晚,又非常疲惫,那时就只顾着赶路,没有好好看过齐家村的风光。

这回怀里藏着铜钱,又拿了报酬,心情大好之下,苟超倒是没有贪路,所过之处都细细看过一遍。

慢悠悠地快行到村口时,苟超隐约听到路旁的桑林里传来一阵阵童声。心里一时好奇,就朝那小片桑林走了几步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整齐的童音穿过桑林钻进苟超侧着的耳朵,一下子炸响在他的脑海里。

“学校!”

苟超脱口而出。

身边没有旁人,也就无人纠正苟超的错误。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苟超只是兴奋地寻声往林子里钻。

转过一个小弯,就出了桑林,一下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向东边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所沐浴在晨光中的茅草亭子。

一位拿着戒尺的华发老者朝东方跪坐着,他的对面三个垂髫童子正摇头晃脑的齐诵老者教过的话语。

苟超痴痴的看着这一幕,觉着整个亭子都散发着圣光。

“学校啊!”

又喃喃的说了一句,索性靠在一棵桑树上发起呆来。

苟超前世只是个高中肄业生,书读的不多却是个热爱上学的。

从小学到高中苟超几乎一直都是班级里管钥匙的,每天几乎都是第一个到校开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