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超分的二十亩永业田用当地的话称之为桑田,倒也不必真种桑树,耕田植树全随自己。可能是只要不出大的变故,这田就终身属于自己,为突出其重要性便以桑田称呼。毕竟桑能养蚕,而丝绸绢布是普通老百姓认知里最高档的货物了。

以上只是偶然间闪过苟超脑海的奇怪念头,他现在发愁的是要如何利用自己那百亩土地。

听说整个石河子村,目前只有田里正和张保长以及张保长的兄弟几家人的永业田里种着大量桑树。通观全村,也只有他们家里的女眷还年年养蚕。

不过,老张家养的蚕都是卖给织户,自家并不会缫丝织绢,整个村里真正有此手艺的仅里正的婆娘一人。所以这十里八村的适龄小子都想求取里正家的二女儿,尽管,她才十岁……

说到这老张家,在这村子了也算很有势力,那去世的张老爷子,也有几分传奇。

张家老爷子生前也不知是猎户、老兵、还是大户人家的枪棒教头,总之是有几分真功夫。

据说长得和张家老三张屠户有六七分像,那在这小地方可真是鹤立鸡群啦!(←石河子村里的人按苟超看来大部分不超过一米六,身高将近一米七的一双手就数的完,这张屠户少说有一米七六,长的还壮实。)

张老爷子是二十多年前带着怀孕的老婆和五六岁的张老大逃难来到此处的。当时也是兵荒马乱,灾害连年。逃到这时,石河子村都快成寡妇村了,没剩几个身体好的汉子。赶上他婆娘逃难时,怀孕怀的不好,没几个月生产时就一尸两命地去了,张老爷子就娶了当地一寡妇就此扎下根。

这一过十几年,大儿成丁,后生的三个小子也逐渐成长,再加上张老爷子的悉心□□,张家人丁慢慢兴旺起来。要不是田里正的二叔在县衙当捕快,估计张老头都快要成里正了。

没想到后来先是听说哪儿哪儿的发生叛乱,要抓壮丁去抵抗;后又传出风声,说派给他们的劳役其实是要掉脑袋的修陵人!一时间,整个石河子人心惶惶。

这张老头好不容易在之前几次的劳役中得以幸存,又和村里的男丁抵御过几次流民,当时的村子已经是一片狼藉。大家逃的逃走的走,里正一家也搬到了镇上居住,只有一些无处可去的老弱妇孺留守。

张老爷子一发狠,就带着全家躲到了西南面的连绵群山里。也不知是怎么熬得,三年前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才从深山老林里出来。

估计是吃了不少苦头,老爷子的二任婆姨,压根就没熬到出山。等到给几个孩子分了家,娶完亲,他也驾鹤西游了。

张家老大虽然和三个小兄弟不是一母同胞,但兄弟几人也是同吃苦共患难,感情很好。且躲进深山时就已成亲,现在还有一双儿女,为人很是本分老实。

张家老二为人也很正派还有主见,是那种遇事能拿主意的人,接替张老爷子当了保长。

这张老三长相最肖其父,平日里除了种田,杀狗宰猪也是把好手,大家就渐渐称他为张屠户。

而这张家老四,传言仅比张老三矮点,年纪轻轻却是条好汉!此人深得张老爷子真传,练就了一番好皮肉,五六个棒小伙合拥而上都不是其对手。头脑还灵活,恰逢去年朝廷招兵买马,不愿束缚在这青山绿水间的张老四就不顾兄弟劝阻,瞒了岁数当大头兵去了。

苟超本来只想问问他那二十亩山坡地种点什么好,没想到话题扯到这么远,看来每个人胸中都藏着一把八卦之火,连童大叔这样的真男人、壮汉子都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