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正欲走进场中,落落忽然叫住他,青绿色的长剑从她手中幻化而出,“用我的剑吧。”池这才想起,自己连魂兵都没有。夏君衔也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落落的肩膀,召唤出赤红色的长剑道:“还是用我的君焰吧,池应该会顺手一。”落落看向夏君衔,顺从的头,给池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池看着落落对夏君衔的样子,眼里迅速闪过一丝众人,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妒色,他默默头,接过夏君衔递来的君焰剑。

“参加个比试连魂兵都要借的吗,你在祈星学院都学了什么?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就算是祈星学院也培养不了的废物。”织北昊明轻蔑的对池道,引起场边观战的埃辛众人一阵哄笑。池敢于向他挑战这个举动让织北昊明很窝火,他并未按照规矩等双方自我介绍一番,直接召唤出自己的魂兵出手了。

“长枪!”陈天河看着织北昊明手中那件稀罕的魂兵眼神一亮。只见织北昊明手中那杆通体漆黑不知材质的长枪犹若游龙,灵动无比,枪尖攒动似暴雨打梨花一般狂暴却不失美感,让场间众人不禁叫好,也兀自对池的处境有些担心起来。池有些吃力的接住织北昊明暴雨般的攻势,被逼在擂台一角忙于招架而无法移动,亦无法反击,那架势活像一个被狼逼到角落里的兔子,奋力的挣扎着。只是那少年虽处境艰难,双眼却越来越亮,那种执拗,愤怒,不甘的神色让祈星学院的诸人不禁表情一窒,仿佛又看到四年前那个步履蹒跚的倔强少年。

“哈哈哈,当年你娘不过是个陪嫁丫头,仗着美貌勾引我爹生下你这个贱种,气的我娘到如今咳疾未愈!你娘那贱人活着时候欠下的债,今天就让你还回来!”织北昊明气势愈来愈盛,纵声大笑,怒声骂道。听着场边随着织北昊明的话响起的低低的碎语,疲于顽抗的池面色赤红,幼时娘亲温柔的模样和被大娘刁难时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瘦弱背影,娘亲死时念念不舍的轻抚他头发的手和父亲冷漠的眼神,所有关于那个家的悲伤记忆不停的涌向他的脑海。“你住嘴!”池一声怒吼,眼里泛起慑人的紫气,君焰剑似乎感应到了持剑之人的愤怒,亮起道道赤芒,当!池轮动长剑,居然将一直狂攻的织北昊明劈的向后大退几步。“你住嘴!”池怒吼着,双手持剑,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狂躁无章法的向织北昊明挥剑怒劈,织北昊明长枪一振,与他战在一起。“我就让你看看,你与我之间相差有多远!【神宫】星,惊龙舞!”青光亮起,织北昊明手中的长枪竟然发出阵阵龙啸之音,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那本来横抡的长枪突然诡异的向下弯曲,从斜上方狠狠地刺入池的左肩,霎时鲜血飞溅!

“北落老师!”夏君衔等人不禁惊呼,想要冲上场阻止这场战斗。北落挥手将他们拦下,“再等等吧,就这样让他认输,这个心结会毁了他的。”北落眉头紧皱,看着场中的激战。

池左肩吃痛,怒意更盛,双瞳紫光闪烁,他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双脚横蹬,身子斜斜飞出,长剑向织北昊明双腿刺去。织北昊明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纵身跃起躲过池的攻势,随即从空中长枪如同九天飞龙临尘一般灵动轻盈的在池腿上,胸膛上,手臂上留下道道见血却不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的伤口,他似乎有心在折磨这个执拗少年。“池,我们认输吧!”看着场中浴血,面色苍白的少年,陈天河不禁向他喊道。认输?要我认输?要我向这个家伙认输吗?呵呵,就算死在台上,这句话我也不出口吧。池看着自己身上不停流出的鲜血,感觉头有些晕。那织北昊明趁他分神之时举枪刺向他持剑的右手,池右手吃痛,长剑飞出,织北昊明迅速上前,左手一把扼住他的喉咙,单手将他举了起来。“快你输了,你输了!废物!”织北昊明的眼神充满戾气,从母亲就不停的告诉他二娘和他孩子有多么恶毒,如何害母亲,所以在织北昊明心中早已恨透了池。池在空中双脚不停地蹬动着,面色因为窒息而呈现出淡淡的青黑色,眼睛痛苦的闭着皱出深深的褶子,“我本潇潇林中雀,奈何烽火烧家围。跻身戎马十四年,为平殇歌碎星轨。穷极一生功业毕,终别苍天北斗故。但若紫微残星在,哪家乱星敢争辉?”池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深沉的低语,那声音似是从亘古沧桑里悠悠传来,薄暮晨钟,隆隆作响。“但若紫微残星在,哪家乱星敢争辉……”池不禁有些艰难的将这句话默默念出。

“认输就要大声,我听不见!”织北昊明见池双唇轻微阖动却不知在念叨些什么,掐着他喉咙的手更加用力了。此时,池双眼猛然睁开,一道刺目的紫光自他双瞳喷薄而出,让场间众人不禁轻捂双眼。腾腾紫气从池的身体弥漫开来,他缓缓出手抓住织北昊明扼住他喉咙的手,用力一扭,织北昊明只觉手臂传来一股巨力,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禁松手,池落地飞起一脚重重将他踹飞出数米之远,随即池形如鬼魅,地面留下一道残影,下个瞬间在还在空中飞着的织北昊明身后出现,一记凌厉的下劈腿劈在其胸口,那织北昊明就像一枚炮弹一般狠狠的被池砸在地面上。场中寂静,众人有些呆滞的看着瘫软在深坑中失去意识的织北昊明,久久没有从这剧烈的反转中醒来。“是我赢了吧?”他扭头问向场边的裁判。

“啊……啊!这一场祈星学院胜!综合三场,祈星学院胜埃辛学院!”裁判听到池的声音回过神来,朗声道。听到裁判宣布完结果,池安心的一笑,身体一晃,重重向后倒去,在他摔倒在地之前北落将他接住,将他轻轻抱起,“走吧,我们回去。”他对众人道。陈天河耀武扬威的对着昏迷不醒的织北昊明挥了挥拳,也不顾埃辛众人瞪视他的目光,嘻嘻哈哈的向外走去,那架势似乎比他自己赢了比试还要开心。

夜凉如水,银辉乍泄,月华姣姣,天地清明。客栈的客房里吃过晚饭的众人正围在一身伤痕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池床前。“想不到平日里笑嘻嘻有害羞的池背负着这么多心事。”凯看着这个平日与自己最要好的瘦弱少年,有些怜惜的道。这时池苍白的脸上眉头轻动,慢慢张开眼睛,他的头好似要裂开一般疼痛难忍,有些艰难的坐起身,对着大家笑了笑,“你们都在呢。”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落落忙倒了杯水给他,池接过水,轻轻道了声谢。正在众人寒暄之际,去和其它学院负责人议事的北落回来了,他看到池醒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见他一切如常便放下心来,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当然是好消息!”阿娅道。

“好消息是我们下一场的对手九曜学院弃赛了,也就是我们不战而胜了。”

“啊?为什么?”众人不解。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的坏消息了,阿尔斯兰的学生在比试中出手太重,导致九曜那唯一三个拿得出手的学生伤重不起才选择了弃赛。而阿尔斯兰就是我们下一场的对手。”完北落看向众人的眼里带了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