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坐在大门口远望屋舍夹缝里透出的天海一色失神沉默。

武当归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说是采药,袁来也不管是不是借口,总之暂时是找他不到。

暂时将大野推拒开,袁来思绪杂乱,武当归对大野说自己有能力庇护小野?开什么玩笑?

袁来第一反应是这难不成是个善意的谎言,当然这也无处求证,只是想想以武当归的性子似乎并不太像这种会编假话安慰人的人,因而在平静下来之后他就开始想难不成自己真有啥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自然是有的,而且有不少。但是若是说哪个方面能镇得住小野这厄难的命运他却是不怎么信,他自认从不算是有大气运的人物,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一路走来绝对算不上顺风顺水,所以他很迷惑。

时间在迷惑中总是流逝的很快,太阳从东方移动到头顶的时候,袁来忽然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空中一个小信封犹如落叶一般从巷外卷了进来,很巧合地飘落在他面前停下。

袁来的目光没有落在这信笺上,而是循着它来的轨迹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不认得的少年冲他微微躬身,随后转身离去。

等他离去了袁来才伸手将它捡起来,信封很素净,只有一个“卢”字。

袁来眼睛一亮,打开信件,果然是卢掌茶写的,字迹不多,只有寥寥几行字,没有很多废话,只是简单地写着一件事。

“是不甘心?还是看我不顺眼,或者是……觉得我最弱?”袁来自言自语道,将信纸塞进衣服里。

信上只说了一件事,便是通过某些手段,袁来的下一场对手已经定下了,栖光院的缘木,那个俊俏的仿佛女孩子一样的禅宗和尚,终究再一次对袁来宣战。

这一次可以说是临江宗门上那一场短暂的战斗的延续,袁来心思没有太大的变动,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与缘木那次交手还没有结果就无疾而终了,袁来虽不是好战之人但是既然对方不想放过那他更不惧奉陪到底。

不过……信中卢掌茶已提醒了两句,相比于落败的金溪,缘木要更加强大许多。

按照信中卢掌茶的说法,缘木此人,实力估计仅次于陈邹纵横等寥寥几人,在参加天鼎大会的人中实力恐怕能排进前五!

这个数字让袁来也不禁深深吸了口气,看来当日短暂的战斗,缘木还是始终在压制着真实实力,否则不会让那时候他的占了那便宜,往更深层次想去,隐藏的越深的人也就越可怕。

总之,缘木这个对手肯定不好对付,尽管袁来近日进步神速也没有什么把握。

“最大的问题是,我对他知道的太少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下场有些麻烦了啊。”他喃喃自语,对待这个对手感到很棘手。

从隐山那次的收获看,缘木所修的天道奇特,袁来至今没有琢磨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他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忽然间一阵淡雅的风袭来,袁来忽然间觉得面前阳光一暗。

他抬起头一怔,随后真心笑道:“房东你回来啦。”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肖白,此刻这个如秋水般的女人衣裳依旧雪白,但是眉眼间却藏着几丝疲惫,就连那始终黑白分明如二八少女的眼眸中也掺杂了几丝血丝。

“回来了,家里还好么?”肖白点点头,随意问道。

袁来想起了大野,然后摇摇头,说:“一切都好。”

似乎是因为回到了家,所以肖白显得很放松,袁来招呼了一声呦呦,然后起来和肖白一起进来,不得不说,一个院子里有无一个成熟的女人真的很重要,肖白不在的时候和她在的时候,虽然院子里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但是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圆满了很多。

尤其是呦呦和小野,便是小野仍旧满心悲伤却也不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简单说了几句话,肖白便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袁来叫了进去。

“他呢?”肖白放下伞,问道。

“出去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袁来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武当归和大野那回事说给肖白,但是肖白回来却的确让他有了个念头,他想问问她知不知道缘木究竟修的什么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