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用苏轼诗句,不要想歪。晚安。)

霸城的西城门不知何故已然大开,城门的守军也仿佛消失了一般,西北军人皆穿着夜行衣,在暗夜下宛若幽灵,而追随而出的羽林卫骑兵则更像是一台锋利的布满了锯齿的机器,轰鸣着死死咬着那些暗夜中的身影出了西门没有沿着官道而是斜着向霸城外的山峰奔去。

黑影们数量众多,分布很散,却个个如尖刀,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光。前面的人已经骑着准备好的马远远逃去,却留下许多人断后,这些人分散着阻拦羽林军,个个悍不畏死,让数百骑兵也十分头痛,最痛苦的莫不是地形,此处并非平地,反而是渐渐地面越发起伏,这种地形下骑兵的力量被大幅削弱,就连队形都难以保持,最后无奈下分散了阵型三骑一队分散着与那些黑影拼杀起来!

徐敬棠绷着脸,眼中可见的一片焦急,他奔出西苑后随手取了长枪就直奔城门,等看到城门大开他便猛然蹲地,元气力场扩散,狠狠一跃就越上十几米的城墙,而后他放眼望去,就看见了阻拦在羽林卫面前的那些黑影,更看见了更远处已经越逃越远的那些人。

徐敬棠心中一凛,猛然一股怒意蓬勃而出!

那怒意带着一种不一样的狂暴,顿时一阵如龙卷的元气波动卷起一阵狂风,风中站在城头的大统领衣衫猎猎作响,他身上陡然窜出深蓝气焰,蓝色偏紫,显然已经彻底将力量展开!

神识展开,辐射身周五十余米,徐敬棠一声大喝,这喊声震得城头都仿佛颤了颤,城下的羽林卫仿佛听到战场上的铜锣号角一般齐齐向后和敌人拉开距离!然后他们就抬起了头,也就看到了那高高跃起的强大身躯,和慑人的蓝焰,那人形陨石坠落下来的时候甚至连空气都发出了难掩的爆鸣,徐敬棠于空中狂舞寒铁枪十八次,那密集的枪影便如攻城劲弩射出的箭矢一般破风向那些黑影射去!

噗!噗!噗!噗!……

星光下顿时爆出十八道血雾,那被虚枪影刺中的十八人竟然全无反抗之力,当场就化作了血雾!

血雾喷洒漫天,仿佛是残月垂下了一层血色薄纱,这副景色显得极美而又极为血腥。

徐敬棠抬起脚,脚下大地已然龟裂如蛛网,他头也没回地喊了一声:“追!”

然后便一人当先向前方狂追而去,身后那羽林军亦纷纷赤红了双眼兴奋地纵马疾驰,一路上不断有黑影阻拦,却都被开路的徐敬棠一枪横扫便纷纷命殒,那干净利落而又狠辣无情的手段和正统修行者全然不同,他虽然也是修行者却不是宗门教派的,而是军中武将,在他这种人的手里修行与大道亲和更少,对元气的追求则更要多些。

终于徐敬棠距离最前方的敌人越来越近,对方突然停止了奔逃,而是转而站在原地回头结阵,这让徐敬棠稍稍疑惑,然后就是毫无顾忌地冲杀过去,只是当他步入那些人五百米身周范围之内,他就猛然脸色一变,张扬肆意的脚步也急忙收敛,他用力将寒铁枪插下岩石,借着这股力量卸去前冲的惯性,然后他就抬头看到了前方猛然出现的一个身影。

身影同样是黑色的,脸上蒙了一道面巾,徐敬棠将神识散开向前探索却被那小小的面巾阻拦在外,他看不到这人的面貌,但是从身形和气势就已然猜出这个人正是先前与自己相邻而坐的韩擒虎!

西北韩擒虎!

与自己一般修为,第三境界中期!

玄关显现境!

徐敬棠脸色涌上一层异样的红,似乎是愤怒但眼中却唯有清明,他浑身的蓝焰猛然扩大了一层,浑身气势也更上一层台阶,那对面的伪装成神秘人物的韩擒虎亦猛然将气势展开,一股凶厉之意缓缓扩散,竟让他身后那些马匹战栗起来!

“郑世白呢?!”徐敬棠猛然道。

对面的一个马上黑影将一血人悬空拎起,显然正是已陷入昏迷的郑世白。

徐敬棠心一沉,不再说话而是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之后一股奇异的力量忽然浮现,笼罩了他与韩擒虎所站立的区域。

随着这力量布满这空间,徐敬棠心神一动,那黑夜里竟浮现一朵朵绚丽而冰冷的湛蓝海棠。

海棠花,这世界上的海棠是红色的,也有其他颜色,却唯独没有蓝色,然而此时这从空气中浮出的恰恰就是蓝色的花枝。花枝生长在虚空中,然后就是肉眼可见的生长,花苞然后是花蕾,当花蕾生长到最极致的时刻原本很美的景色中就忽然间布满了沉闷的压力。

压力,就仿佛下一刻就要降下倾盆大雨的浓黑雨云悬在众人头顶,和心中。

这沉闷的压力不单单作用于敌手,就连跟在他身后的数百羽林卫也是脸色一白,握着刀剑的手心悄然沁出紧张的汗湿。

“你要拦着我么,可没那么容易!”徐敬棠冷声喝到。

同时他的双眼死死盯住了面前的黑衣人,也就是笼罩在面纱下的韩擒虎。

面纱后的韩擒虎面貌不清,更不知表情,不过徐敬棠此刻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脸色肯定不会很好,因为韩擒虎身上有着拘束!

徐敬棠知道韩擒虎的实力和自己恐怕只在伯仲之间,若是真放开了打他也不敢言必胜,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毫无疑问可以获得胜利,只因为他的身份是明的,韩擒虎的身份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