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看了一会儿的书籍后,发现这些书籍很多都是各地的游记。看多了都是一个套路,她就不爱多看了。她很快的就把目光盯在陆淮起为她准备的木头和雕刻刀上了。

闲来无事,她拿着雕刻刀就在木头上雕琢起来。起先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她就是拿着雕刻刀随意的在木头上雕啊刻啊。后来她手里的雕刻刀运用的越来越灵活自如。

看着倚靠在马车车壁上的朱氏,她不一会儿就雕出了一个朱氏。朱氏本是还在伤心,此去西梁,她们母女两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慌。当然,虽说沈浩轩这些年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毕竟夫妻一场,她这边还惆怅的不想和沈浩轩分离。

可在刚才离别的队伍之中,沈浩轩却是欢欣鼓舞的把她们母女两送上马车的。朱氏心寒,夫妻这么多年,还眷顾着他们之间夫妻感情的看来只有她了。

朱氏正兀自伤感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沈青黎那里似乎已经完成了一件木雕的的雕琢。她擦掉眼泪凑上前,这才惊讶的发现她的宝贝女儿原来雕了一个“她”啊。

这个“她”雕得栩栩如生,将她的神韵都雕刻出来了。

朱氏惊讶的表情写满了整张脸,“阿黎,你什么时候学会雕刻这些了?”以前哪里会这些啊?

沈青黎看着手里的雕刻品,也是轻摇了摇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只是拿着雕刻刀和木板后,她心里就有一个冲动,双手也就停不下来了。

朱氏眼里的惊讶慢慢的转化为惊疑后,沈青黎眼眸轻闪了闪,心里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扯开窗帘,偷偷向外张望去,“娘亲,咱们已经出了京都城了。以后的路上咱们母女两都只能相依为命了。”

朱氏原本的注意力还落在她手里的那个木雕上,女儿昏迷再醒来后,改变得太多了。这本来是一件让她高兴无比的事情。可是今天……寻常人要是没有学过木雕雕刻,哪里能这般天赋异禀的直接雕刻出一个这么栩栩如生的人物儿。

朱氏心里也涌起一阵不安感,女儿一直是在她身边的,也从来没有学过雕刻。朱氏脑子里像是飘来了一团混沌的云。她混沌之间根本想不通女儿的骤变。但她自己才在这里纠结着,女儿的话已经又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她顺着车窗往外看去,他们一行人现在正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上。官道两边一些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极为旺盛,一阵风儿吹过,一些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蝴蝶煽动着它们的翅膀在那些花丛里恣意的飞舞着。

这样景色算不上绝色,但看着生机勃勃,让人很容易就喜欢起来。

她侧头去看沈青黎,沈青黎也回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间,朱氏动情的握住沈青黎的手,“阿黎,娘亲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拖后腿了。”刚才突然冒起的那个念头被朱氏转眼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青黎朝着朱氏甜甜一笑,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朱氏的肩膀上,一脸孺慕之情的将朱氏抱住。

她这个娘亲纵然有千万般的不好,但就是疼她这一点,就是这世上其他人比不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缺父母的关怀,以至于她这辈子这么喜欢被自己的父母关心宠爱着。

朱氏被她抱得一颗心马上就软成一片了,时光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对女人来说,没有了丈夫的疼爱,但只要能和自己的儿女在一起,那也是幸福的。

朱氏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能给都给女儿。风儿吹起窗帘,抱住沈青黎的她仰头一看,队伍前头,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陆淮起一时入了她的眼。

恰好陆淮起这时也正回头对着队伍里的人命令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他,一身墨色的长袍,眉目美如画,一双如刀裁剪过的眉毛微微轻挑,一身的邪肆、铁血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的接近。

朱氏一怔。

她虽然只是个经常需要女儿帮她收拾烂摊子的妇孺。但她也清楚,她们母女两此去西梁,要是不先找个靠山,她们母女两在西梁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她自己倒是没有关系,反正之前在沈相府,她也经常遭受不公平的对待。但女儿不同,她的女儿才刚昂及笄,鲜嫩的犹如枝头刚刚含苞待放的一朵鲜花。

就连她的皇后表姐也在她要上马车之前悄悄叮嘱她,让她在西梁多注意些,一定争取给阿黎找个位高权重的,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女儿的一生。

朱氏想到这些,心里瞬间一动。

相较于人生地不熟的西梁,陆淮起不就是位高、权重吗?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监啊?他到底还对不对他死去的亡妻有感情?

朱氏一时间满肚子都是疑问。

她的 也终于是活络了起来。

朱氏突然不说话,沈青黎好奇间抬头,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队伍前头的陆淮起。恰好陆淮起也正好与人说完话,虽然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但沈青黎还是感觉到他投在她身上的两束目光炽热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