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中,钟魁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一块黑色奇石。

他的神识再一次进入其中。

那潭池水仍然清澈见底,水波不兴,犹如整块的水晶。一座小庙静静地立在池边,钟魁推门而进。

庙内仅有一张古朴的香案,上面摆放着一卷玉制书简,正是那卷被称之为天地之力或自然之力的功法。

钟魁直接迈入后院。

后院他曾来过,里面有个小花圃,或者说是药园子。

上次来时,药园子里的花已经盛开,有些已经开始结果,当时他没有妄动,因为他在药园旁边卧着的巨石上,他发现有人刻有一行小字:

余百二十年风雨求真路,几多感慨,虽雷法小成,然余寿元亦尽,服之无用,留待有缘人,汾阳萨客。

这汾阳萨客,便是天山派的祖师萨守坚。

钟魁在庙中所见先贤留字,本以为那李存孝是最后一人,后来才知萨守坚才是访问此地的最后一人。

从其留言可知,当时萨守坚已经寿元将近,自承雷法已经小成,而这药园子里出产的圣果,他也无法带出去,只能留下遗憾。

再看那药园子,现在已经结出果实,其中有一株上结成的一颗果子,红艳艳的,看上去已经成熟。

外形上看类似于红圣果(小西红柿),鲜嫩欲滴,散发着迷人的香甜味道。

钟魁伸手去摘,蓦地,一声龙吟之声在身后响起。

钟魁早有心理准备,这里一切福利都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只见身后的一口古井之中,一团白练升起,定眼一看,居然是一道剑气。

那剑气犹如实质宝剑,又仿佛从苍穹降下,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向钟魁刺了过来。

钟魁的手中陡然出现了赤血剑,毫无犹豫地迎了上去。

他已非昔日吴下了蒙,这一剑他曾经在薛氏老祖的身上使过,他至今仍然记得当时薛氏老祖脸上惊诧莫名的表情。

剑气相交,罡气四溢,那袭来的剑气一触即溃。这自创的第一剑,钟魁称之为天师剑法第一式,勇者之剑。

勇者无敌!

正当钟魁沾沾自喜之时,一道、两道、三道,以至十七道剑气从古井中升腾而出,将钟魁包围在药园之中。

以不变应万变,钟魁手持赤血剑,犹如闲庭信步,任你千道万道剑气袭来,我只一处去。

凤凰山之行,钟魁对剑法的感悟,深了何止一筹?别人观剑,或许也有心得,但那不过是碰巧拾得别人的恩赐而已,大多照猫画虎,力求有样学样,而非真正体察其中真昧。

钟魁则不同,自学艺修行第一天起,师兄就刻意地让他不要囿于招式的精妙,真正的剑法,一向是出乎于本心。

十七道剑气在半空中,短暂停留,蓄势待出。

天师剑法第二式,钟魁已经挥出,正是他矗立在恩师铜像前偶见流星从夜空划过,偶尔所得。

君子之剑!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钟魁主动出剑,君子之剑潇洒地一挥而就,任你有千万剑来,我一剑斩下。

十七道富有灵性的剑气在半空中悲鸣,挣扎着,气势极速衰微,钟魁再次祭起赤血剑。

剑是有灵性的,赤血剑这把神兵更是如此。

它虽本能地认钟魁为主,承认拥有九阳血脉之人有资格成为自己的主人,但钟魁感觉到它对自己仍有些抗拒,直到此时,钟魁才越来越感受到赤血剑与他心意相合,虽然还远未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赤血剑感到钟魁此刻心中无以伦比的强大自信,它发出欢快的啸声,以最强大的姿态,毫无保留地向那十七道剑气斩去。

剑气纵横,恣意直下。唰、唰、唰,三剑之下,那十七道剑气被斩的七零八落,然后消失无踪。

药园中的轻雾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一条小径出现花园的当中,伸向远方,遥远的天际线上赫然矗立着一座雪山,而雪山之下则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和星棋罗布的湖泊、沼泽。

钟魁摘下一枚带着晨露的红圣果,放入嘴中,轻轻地咬下、咀嚼。

一股无比甘甜、芬芳的滋味,包裹着他的味蕾。钟魁盘膝坐在园中,任那股美妙的姿味顺着食道而下。

丹田内像是爆燃一般,庞大的真元在快速地积累着,丹田里已是汪洋大海,而身体各处经脉被冲刷着,全身穴位感受到一股股灼热的轻微刺痛感。

钟魁赫然发现自己体内又多了一道隐脉。

龙象伏魔功运行了十二周天,钟魁终于睁开了眼睛,终于晋升至筑基二重天的境界,在修行之路上又迈了一大步。

信步踏上了那条伸向远方的小路,钟魁来到辽阔的草原。

清风指面,到处是青草的气息。

这里灵气充盈,也孕育着无数的食草类动物,还有面目凶恶的大型食肉动物。钟魁当然知道这都是假象。

狼、豹、虎、狮,以及其它钟魁从未在任何一本现代教科书上见过的食肉动物,纷纷出现在这片草原之中,就连老虎这种原本只现在森林之中的单兵作战的猫科动物,也在草原上玩起了团队作战。

杀戮是这里的唯一准则,才能通向遥远的雪山。

钟魁相信远方的雪山上,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在等等自己,但他在杀了近百头凶兽之后,只得退回药园,只有在这里他才可能返回人世间。

回到卧室,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