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接近到如此近的距离才突然察觉,老者鹰隼般的目光盯着钟魁,表情有些疑惑和凝重。

眼前的年轻人,衣着很普通,个头虽较高,但也不至于“鹤立鸡群”,不胖不瘦,身材很是匀称,相貌更是平凡,完全是路人甲的的货色。

钟魁这是易容了,他就算不易容,以本来面目出现,相貌也只算是有些清秀,不拉低国人的颜值而已。

这样的人,扔在人群里,不显山不显水,很难招人注目。但就是这样的“凡人”却给老者一种和光同尘与时舒卷的感觉。

这种气质他曾经在少数人的身上见过,但那些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者,无一不是一时领袖,执掌牛耳之辈,所以钟魁的年纪让他更加惊讶。

“小子,什么来路?”

钟魁故意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耸耸肩道:

“当然是从山下上来的,路不太好走。”

老者好悬没被这装傻的话怼晕了:

“小子,你这是着急投胎吗?老夫不介意送你一程。”

“不,世界这么大,我想看一看。”钟魁笑道,“前辈,你看这片青山多么妩媚可爱,何必做这些有伤天和的事情,你就不怕政府追杀你吗?”

“呵呵,政府?”老者不怒反笑,“我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杀几个小卒,如杀鸡耳!”

皇帝?钟魁对这老者的回答感到有些疑惑,道:“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杀几个小卒也不显得前辈本领,不如放了他们如何?万物皆有其灵性,何况人类,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前辈杀戮之心过盛,恐怕会有损修行之功!”

“看来你是要插手了?”老者说着,却将掌下的军人轻轻一推,那特战队长身子立刻呈抛物线,向崖外飞了过去。

此人已经连杀了十来位毫无反抗之力的军人,显然对肆意践踏人命的行为毫无顾忌,对政府也无敬畏之心,跟他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的模样,截然相反。

修行以来,钟魁对身外之物越发淡薄,不喜不悲。然而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钟魁不是烂好人,他得授钟天师衣钵,斩妖除魔,除恶扬善之心,愈发明显,这是他的道心主旨。

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这老者显然没有起码的道德底线,天知道这老家伙一生中曾杀过多少人?这才是钟魁主动出现的原因。

叔可忍,婶不可忍。

那名队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以往接受过的任何训练都救不了自己,只能坦然面对。就在他等待死亡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一股强大而又柔和的力量突然而至,托着自己往另一方向飞去。

然后,他发现自己被丢到了自己唯一幸存的部下身边,再一次脚踏实地,犹如做了一场噩梦。

他看到钟魁正背对着自己,正与那位杀神般的老者对峙。

此时,老者面露诧异之色:“这步法……这轻功……我似……在哪……见过?”

钟魁一拳轰向老者,那老者似乎正在思索钟魁的步法,反应稍显迟钝,等反应过来,匆忙接了这一拳。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老者轰入身后的崖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崖壁如豆腐做的一般,老者的身躯直接陷了进来,可见这一拳的力量之巨大。

那老者施施然走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石屑,只是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吃了一个小亏,但看上去并没有受损。他身体的强悍可见一斑。

这就让钟魁感到惊讶了。

他这一拳虽然并不是他的最大实力,但自信也有数千斤的力量,这老者只是闷哼一下而已,直接硬生生地承受了这股巨大力量。

“如果你只是力气比较大的话,那就要倒霉了。”老者阴沉着脸。

老者背负双手,长袍临风而动,气场极大,仍未将钟魁放在眼里。

“真是啰嗦,快点打完,我还要赶路!”钟魁撇了撇嘴。

老者为之气结,他自恃身份,却被小辈无情地忽略了,只听钟魁继续吐槽着:

“您老这一把年纪,倒是爱俏!噢,你头上的玉簪不错,像是古物,估计能卖点钱。嗯,这袍子哪买的,好像是手工缝制的,不过,这款式就有些老了,跟您老不相配,而且,你个子太矮,袍子显的长了,有个词怎么谁来着?沐猴而冠……”

老者怒了,身子诡异地出现在钟魁的面前。

钟魁一面说着,刺激着对方的神经,暗地里一直高度戒备着,脚下并不慢,两人在悬崖峭壁与古树竹林之间,来去如电,显示出两人都拥有极高明的轻功。

只是不巧,钟魁不慎走到了一处绝壁死角。老者这才停了下来同,惊讶地说道:

“这是乾坤步!”

“你认识?”钟魁讶道。

“令狐易,是你祖师爷吗?想不到他的绝学还留传下来了,怕是有一千年了吧?”老者忽然面露喜色,“令狐那老家伙,虽然总是一副假道学的模样,喜欢多管闲事,但本领还是不错的。小子,若想活命,赶紧将你所知的绝学告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