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拳头硬碰硬地撞在一起,赵信扬拳头仿佛撞上了一座铁山。

一股磅礴的力量透过拳头向自己涌来,并且通过胳膊迅速向身体躯干蔓延,这股力量如搅拌机在他体内肆虐,令他一瞬间便受了内伤。

不仅如此,这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赵信扬击飞,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满脸骇然之色。

“大师兄!”赵信扬的走狗们失声了好一会,才惊呼了起来。

虽然惊诧于吕诚志似乎吃了一颗大力丸,赵信扬并不服气,他大吼一声,将挡在身前的道士们推的七倒八歪,向吕道长又攻了过去。

吕道长面对赵信扬连绵不绝的攻击,不慌不忙,沉之以静,对方的拳头在自己的眼里,似乎柔软无力,又似慢镜头一般。

赵信扬越打越是惊心,连续变换几道掌法和拳法,仍然没能伤得了对方分毫,再看对手,吕道长气定神闲,甚至面含一丝微笑,在他看来那分明是讥笑和嘲弄。

渐渐的,赵信扬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力量也越来越弱,连他的助威团都没了声响,众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在想一个问题:大师兄该如何收场呢?

“罢了!”吕道长轻叹一声。他毕竟是高德出家人,瞅了对方一个破绽,将对方推出了一丈开外,并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打算。

“无量福,赵道友还是请回吧,恕不远送!”

“哼!”赵信扬知道吕道长手下留情了,顺着台阶往下走,临走时不忘丢下狠话,“紫阳观会记住今天这一天!”

吕道长只当他这是小人作风,虽然这事预料还没完,赵信扬的后台一定会报复,但他也懒得搭话。

那陪同而来的宗教局邱政邱处长,在旁看了半天,有些尴尬。他担心被吕道长认为是跟赵信扬一伙的。

邱处长以前认识吕道长,而且还相当熟,因为在西秦省内许多重大宗教活动,邱处长经常见到吕道长,知道吕道长在道门内相当受教众尊敬。

邱处长上前跟吕道长寒暄了一下,说了一番没营养的话,给以后留点转圜余地,找了个借口也下山去了。

见没有了旁人,吕道长走到钟魁面前,施了一个叩首大礼:

“见过钟前辈!”

钟魁吓了一大跳,连忙避开:

“道长,你看我这样没有正形的,算什么前辈?”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吕道长坚持道,“前辈传法之恩,对贫道如同再造……”

钟魁摆摆手道:“道长不用这么严肃,你我都是修行之人,何必重视这些虚礼。况且道长修行日深,早晚会突破瓶颈,我帮你一把,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再说你跟我外公是朋友,我如何敢在你面前自称前辈,三清之下,皆是道友,你叫我钟道友便罢。”

吕道长也并不是执拗之人,他怀疑钟魁是不想让外人太注意自己,便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道长刚刚突破,进行凝气大境界,还需留心巩固,不如先入阁内修行,然后我们再来聊聊?”

“那怠慢钟道友了,贫道还有太多疑问要请教道友。”吕道长点头称是,恭敬地请钟魁入了讲经阁。

白晓天全程旁观了一通,他亲眼见到吕道长先输后胜,并且受伤之后,突然大发神威,又听到吕、钟二人之间的对话,便知道方才钟魁暗中施了援手,听吕道长的意思,钟魁助他修行大进,怕是恩重如山,如同父母再造。

传说中,神仙钟离权下凡人间,点化并收吕洞宾为弟子,给民间留下钟离权十试吕洞宾的传奇故事,而记载他们二人对话的《钟吕传道集》,也是道家修行的经典巨著。巧合的是,传说当年吕祖也曾在太乙山结庐修道。

而今天,又是钟、吕二人之间的传道,只不过,此“钟”非彼“钟”而已。

鬼使神差地,白晓天有些呆头呆脑地跟在身后进了吕道长的卧室。

钟、吕二人皆知他本性淳朴,也没有阻拦他。

吕道长的卧室不大,一桌、一床、一蒲垫而已,极为整洁,除此之外,便是一个极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道家各种典籍。

吕道长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古籍,翻开几页后,里面竟被挖空,夹着一本小册子,他将这小册子取了出来,恭敬地递给钟魁道:

“钟道友,这是我吕氏传下来的内丹修行之法,宋时便已经残缺了,千年以来,我吕氏先贤们想方设法补足其中谬误之处,这三十年来,贫道自己也增补或删改了一些,但贫道仍以为这其中错谬绝对还有不少,请钟道友不吝赐教!”